” “黑塔”猛地打断他,蒲扇般的大手一挥,差点扫到王副官的鼻尖,“少给老子打官腔!什么狗屁大局!俺们周司令(指周保中)说了,只要是真心打鬼子的,就是兄弟!东西再金贵,能有命金贵?能有打鬼子重要?你们这样藏着掖着,跟防贼似的防着俺们,算哪门子兄弟?!” 他越说越气,唾沫星子几乎喷到李锡勇脸上,“还有!那个姓陈的(指陈默函)!他到底是人是鬼?!那小姑娘(指苏婉婷)看见那鬼盒子就发疯,看见他也怕得要死!你们国军队伍里,怎么净是些说不清道不明的角色?!” “黑塔”的话如同刀子,狠狠戳在李锡勇和王副官的心上,也穿透隔板,清晰地传入陈默函和陈铁柱的耳中。陈默函闭了闭眼,嘴角勾起一丝冰冷的弧度。陈铁柱则下意识地抱紧了怀中的许明夏,眉头紧锁。 “够了!” 李锡勇终于爆发,声音低沉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瞬间压过了“黑塔”的咆哮,“‘黑塔’同志!请注意你的言辞!陈默函的身份,自有公论!但这盒子,” 他重重拍了一下腰间,“关乎千万同胞生死!在没确定它是否安全、是否被鬼子做了手脚之前,由我亲自保管,是最高级别的战场纪律!与信任无关!若因此妨碍了行动,李某甘愿承担一切责任!” 他的目光扫过“老烟锅”沉稳的侧脸和“黑塔”愤怒扭曲的脸,“现在!我们的首要任务,是安全抵达鸡冠砬子!内讧,只会让鬼子拍手称快!‘老烟锅’同志,还有多久能到?” “老烟锅”从嘴里拿下旱烟杆,在控制台上磕了磕,头也没回,嘶哑的声音带着一股子山野的沉稳:“急个球!这铁疙瘩不是骡子,雪底下走,急不得!鬼子炸桥发了疯,这片雪原上肯定撒满了‘耳朵’(指侦听哨)!动静太大,把‘狼’(指日军)引来,咱们都得交代在这儿!至少还得小半个时辰!” 他顿了顿,补充道:“另外,前面快到‘黑瞎子沟’了,那地方地形复杂,冰层下有暗河,是‘雪地龙’最怕的地界儿。都给我坐稳了!颠散架了老子可不管!” “黑塔”重重哼了一声,抱着胳膊,胸膛剧烈起伏,显然怒气未消,但也没再说话,只是狠狠瞪了李锡勇一眼。 驾驶舱内暂时陷入了压抑的沉默,只剩下引擎的轰鸣和履带碾压冰层的沉闷声响。 乘员舱里,气氛同样凝重。 苏婉婷被安置在陈铁柱和许明夏对面的角落,由林薇紧紧抱着。她似乎耗尽了所有的力气,不再挣扎嘶喊,只是蜷缩着,像一只受惊过度的小兽,将头深深埋在林薇的怀里,瘦小的身体仍在无法控制地微微颤抖。空洞的眼神偶尔抬起,茫然地扫过昏暗的舱顶,每当目光掠过隔板方向时,身体便会猛地一缩,仿佛那后面藏着噬人的魔鬼。林薇心疼地轻轻拍着她的背,低声哼着不成调的摇篮曲,眼泪无声地滑落。 赵大山坐在苏婉婷旁边,那只受伤的手臂吊在胸前,完好的手紧握成拳放在膝盖上,指节捏得发白。他看着苏婉婷惊魂未定的样子,再看看隔板方向,眼神里充满了愤怒、担忧和一种深深的无力感。他恨那些折磨婉婷的鬼子,也恨这该死的世道,更恨自己无法保护她远离恐惧。 小石头被老郑叔搂在怀里,孩子似乎也感受到了这令人窒息的氛围,睁着惊恐的大眼睛,不敢出声。 “铁柱”和另一个幸存的村民沉默地坐着,脸上写满了疲惫和后怕。 陈铁柱的目光从怀中爱人苍白的脸上移开,落在苏婉婷身上,心中充满了复杂的情绪。这女孩的恐惧,与那个霜菊盒子,与陈默函,甚至与那口被转移的“冰棺”,似乎都存在着某种令人不寒而栗的联系。而这一切,都指向了武田雅人和那个更加恐怖的“霜菊计划”。 就在这时! “雪地龙”猛地一震!剧烈的颠簸毫无征兆地袭来!仿佛撞上了巨大的冰坨!舱内所有人猝不及防,东倒西歪! 咚!哐当!啊——!
惊呼声、碰撞声响成一片! 陈铁柱猛地收紧手臂,死死护住怀里的许明夏,自己的后背重重撞在冰冷的舱壁上,痛得他闷哼一声!赵大山眼疾手快,用身体挡在苏婉婷和林薇前面,才没让她们撞到尖锐的金属凸起。 驾驶舱传来“老烟锅”一声急促的咒骂和一连串金属拉杆被狠狠扳动的刺耳摩擦声! “坐稳!抓紧!进‘黑瞎子沟’了!暗流太急!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