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山哥!” 苏婉婷的哭喊带着巨大的狂喜,她猛地扑到他胸口,泪水浸湿了他冰冷的棉衣。
“…婉…婷…” 赵大山的声音嘶哑破碎,如同破锣,那只被苏婉婷握着的手,极其微弱地、却清晰地回握了一下! 活了!他真的撑过来了! 瞬间的狂喜席卷了所有人!林薇捂住嘴,泪水夺眶而出。许明夏紧紧抓住陈铁柱冰凉的手,浑身都在颤抖。陈铁柱长长吐出一口浊气,冻得发青的脸上终于有了一丝血色。 临时营地点燃了更多的篝火。破败的树林空地上升腾起温暖的橘红色光芒,暂时驱散了四周的黑暗和彻骨的寒意。抗联战士们在四周构筑了简易的雪墙掩体,设立了警戒哨。 周保中蹲在最大的一堆篝火旁,神色凝重地听着李锡勇和陈默函的快速汇报。火光在他棱角分明的脸上跳跃,映着他紧锁的眉头和眼中燃烧的怒火与震惊。 “…‘海鹫丸’…‘霜菊’…人体实验…白骨祭坛…还有那些…怪物…” 李锡勇的声音低沉而压抑,每一个字都浸透着血泪。陈默函则补充着关于武田雅人、“冰菊计划”、郑守业身份以及电台频率泄露的关键情报。许明夏拿出那本被弹孔贯穿、血迹和水渍浸染的《海燕》,翻到夹着那片染血硬纸页的位置——上面模糊的“内鬼…”字样和那个诡异的笑脸标记,在火光下显得格外刺眼。 “狗日的!丧尽天良!” 周保中猛地一拳砸在冻土上,指关节瞬间破皮流血!他眼中燃烧着焚尽一切的怒火,“这是人干的事吗?!畜生!都是畜生!” 周围的抗联战士们也个个双目赤红,紧握钢枪,发出压抑的怒吼。 “杨司令那边情况如何?” 陈默函打断了愤怒的情绪,问出关键问题。 周保中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翻腾的恨意:“接到你们的‘冰河猎犬’信号后,杨司令立刻命令我们分队不惜一切代价接应!主力部队正在长白主峰一线与关东军讨伐队周旋,战斗异常激烈!鬼子这次是铁了心要拔掉我们这根钉子!电台里说,武汉那边…” 他看了一眼许明夏,“…我们的人传回消息,国军主力已经撤离武汉,武汉…丢了。” 他的声音低沉下去,带着浓重的悲怆和不甘。 武汉失守!虽然早有预料,但这个消息依旧如同重锤,狠狠砸在每个人心头。1938年10月25日,国民政府弃守武汉三镇,华中重镇沦陷敌手!抗日战争进入更加艰苦卓绝的战略相持阶段。 篝火的光芒似乎也黯淡了几分。陈铁柱下意识地握紧了拳头,指甲深深掐入掌心。许明夏默默低下头,看着怀中诗集扉页上那行“愿做暴风雨中的海燕”的字迹,在血迹和污渍中依然清晰。 “但是!” 周保中猛地抬起头,眼中重新燃起不屈的火焰,“杨司令说了!东北是中国的东北!小鬼子想灭了我们,做梦!他命令我们,不惜一切代价,将你们掌握的证据,尤其是‘海鹫丸’和731部队的滔天罪证,还有那个电台频率泄露的情报,务必安全送回延安!这比消灭几个鬼子联队更重要!这是捅向鬼子心脏的尖刀!是钉死他们反人类罪行的铁证!” 他猛地站起身,目光扫过伤痕累累却眼神坚定的众人:“电台核心部件和这本诗集,还有老陈脑子里的情报,就是我们的命!休息一小时,补充体力,处理伤口!然后立刻出发!穿越冰河峡谷,与杨司令主力汇合!” 命令如山!战士们立刻行动起来。有的分发仅有的炒面和热水,有的帮助重新包扎伤口。卫生员正在给赵大山进行更彻底的清创和包扎。苏婉婷不顾疲惫,用融化的雪水沾湿布条,小心翼翼地擦拭着赵大山脸上的污血和冷汗。 陈铁柱坐在篝火旁,脱下早已湿透结冰的破烂棉袄和里衣。许明夏红着脸,却也无比坚定地拿起干净的纱布,蘸着烧开的雪水,为他清洗后背那片被冰水浸泡、再次开裂渗血的狰狞伤口。冰水混合着血水淌下,伤口边缘的皮肉翻卷发白。许明夏的动作极其轻柔,指尖微微颤抖,眼中满是心疼的泪水。陈铁柱咬着牙,一声不吭,火光将他强忍痛楚却依旧刚毅的侧脸映照得如同雕塑。 “疼吗?” 许明夏的声音带着鼻音。
“不疼。” 陈铁柱闷声回答,感受着她指尖的冰凉和小心翼翼的触碰,一股暖流却奇异地从心底升起,压过了伤口的疼痛。他微微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