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扭曲狰狞,燃烧的杂物噼啪作响。地上铺满了厚厚的瓦砾、泥土、破碎的家具和纸张。几个参谋和战士被埋在瓦砾下,生死不知。苏婉婷的担架被倒下的木柜砸中了一角,幸好人被卫生员及时拖开,但婴儿的哭声在烟尘中断断续续,微弱得令人心碎。 而压在她身上的陈铁柱…
许明夏的心瞬间沉入了无底冰渊!
陈铁柱的后背几乎被一层厚厚的泥土、碎石和燃烧的木屑覆盖!他那件本就破碎的军装被撕裂开无数口子,裸露出的皮肤上布满了大大小小的伤口,最深的一道在右侧肩胛骨下方,皮肉翻卷,深可见骨,鲜血正汩汩涌出,染红了身下的泥土和她后背的衣裳!最触目惊心的是他的左臂——之前毒匕首的伤口上,不偏不倚地插着一块巴掌大小、边缘锋利如锯齿的灼热弹片!弹片深深嵌入皮肉,周围的组织被高温灼得焦黑翻卷,散发出一种令人作呕的焦糊味! 剧痛让陈铁柱的身体在无意识的痉挛,每一次抽搐都带出更多的鲜血。他的脸深深埋在许明夏颈窝的泥土里,呼吸微弱得几乎感觉不到,只有颈动脉处传来极其微弱、时断时续的跳动。 “柱子!柱子你醒醒!别吓我!”许明夏哭喊着,用尽全身力气试图推开身上的重压,却撼动不了分毫。她颤抖的手摸索着伸向陈铁柱颈侧,那微弱的脉搏是唯一能支撑她理智的稻草。巨大的恐惧和心痛如同无数钢针,狠狠扎进她的心脏,让她几乎窒息。 “来人啊!救命!柱子不行了!”她对着弥漫的烟尘发出凄厉到变调的呼喊。 “咳咳…这边!快挖!”左权副参谋长带着几个灰头土脸的战士,正奋力清理着入口的瓦砾。卫生员则跌跌撞撞地冲向苏婉婷和孩子。 刘青山部长第一个冲到了陈铁柱身边。只看了一眼,这位见惯生死的铁血军医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快!帮忙抬开!”他声音都变了调,和两名战士一起,用撬棍和肩膀,拼尽全力才将陈铁柱沉重的身体从许明夏身上挪开。 许明夏一脱困,立刻不顾一切地扑到陈铁柱身边。看着他后背那恐怖的伤口和左臂上那块狰狞的弹片,她的眼泪如同断了线的珠子,大颗大颗地砸在他染血的脊背上。她颤抖的手想去碰触他,却又生怕带来一丝额外的痛苦。 “柱子…坚持住…求你了…”她呜咽着,语无伦次,只能紧紧握住他那唯一完好的、沾满血污和泥土的大手,仿佛想将自己的生命力渡给他。 刘青山动作飞快,剪开陈铁柱后背破碎的衣物,露出那深可见骨的伤口,迅速止血、清创、缝合。他的动作沉稳而精准,但额头却布满冷汗,眼中充满了凝重。最难处理的是左臂上那块弹片!弹片不仅造成二次重创,更可怕的是,它灼热的高温极可能将之前的匕首毒素直接“烙”进了更深层的组织!毒素和剧烈爆炸冲击波叠加,陈铁柱的内脏损伤恐怕难以想象! “弹片必须立刻取出!但位置太深,卡在骨头缝里!他失血太多,血压太低,现在手术风险极大!随时可能…”刘青山一边紧急处理后背伤口,一边几乎是用吼的下达着指令,“准备强心针!血浆!快!把手术器械消毒!就在这做!没时间转移了!” 简陋到极点的手术在弥漫的硝烟和余烬中展开。刘部长的手稳如磐石,手术刀划开焦黑的皮肉,止血钳夹住断裂的血管,镊子小心翼翼地探寻着嵌入骨缝的弹片边缘…每一次操作都牵动着周围所有人的神经。许明夏死死抓着陈铁柱的手,指甲深深陷入自己掌心,仿佛这样就能分担他的痛苦。她的目光一瞬不瞬地盯着陈铁柱灰败的脸,嘴里无声地、一遍遍地念着他的名字,如同最虔诚的祈祷。 时间在令人窒息的煎熬中流逝。
“找到了!”刘青山一声低呼,镊子尖端夹住了弹片一角!他屏住呼吸,手腕极其沉稳地发力——
“嗤…”
一块边缘扭曲、沾满血肉的滚烫弹片被缓缓拔出!
几乎在弹片离体的瞬间!
“呃啊——!”
一直处于深度昏迷、对外界毫无反应的陈铁柱,喉咙里猛地发出一声如同困兽濒死的痛苦嘶吼!身体剧烈地向上弓起!仅存的右手死死抓住了身下的泥土!巨大的痛苦甚至超越了他濒临崩溃的意志极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