绷的脸上终于露出一丝宽慰,迅速检查瞳孔、心跳,“万幸!真是阎王见了你也得绕道走!”他一边快速检查陈铁柱后背的伤势,一边对许明夏道:“他失血太多,极度虚弱,毒素虽然被我用药压住,但左臂神经损伤严重,需要时间恢复,而且肯定会留下后遗症...但现在最重要的是休养!千万不能让他再乱动!”
陈铁柱似乎没完全听清刘青山的话,他的目光急切地在许明夏脸上搜寻,断断续续地问:“…孩子…婉婷…咋样?毒…毒布…” 许明夏擦去眼泪,用力点头:“都好!婉婷和孩子都好!那些带墨泪标记的襁褓布都找到了,刘部长检查过,暂时隔离了,没发现扩散迹象。孩子身上的那块,我们仔细检查处理过,没有中毒症状…” 她没有提南湾村出现的可怕情况,现在不是时候。
陈铁柱紧绷的神经似乎松懈了一丝,眼中的焦灼稍退,但下一瞬又被更深的疲惫和痛楚淹没。他无力地闭上眼,只从喉咙深处发出一声模糊的、如同叹息般的回应:“…好…” 许明夏心疼地为他掖了掖被角,看着他因剧痛而紧蹙的眉头,心如刀绞。他每一次呼吸都牵动着全身的伤口,每一次脉搏的微弱跳动都是与死神角力的证明。
她只能紧紧地握住他的手,仿佛这样就能将自己的生命力传递给他。
青石崖狭窄的山道上,一支由十余名精干战士组成的护送小队正护送着许明夏、依旧昏迷的苏婉婷和襁褓中的婴儿,以及担任向导的老猎户孙老爹,向着南湾水库方向艰难潜行。陈铁柱状况太差,只能暂时留在青石崖由刘青山看护。
黎明前的黑暗浓得化不开,凛冽的朔风在山谷间呼啸,卷起枯枝败叶,抽打在脸上生疼。队伍沉默而迅速地行进,只有粗重的喘息和踩踏碎石发出的轻微声响。每个人心头都压着巨石——南湾村的可怕消息如同幽灵般缠绕不去。
许明夏背着沉重的药箱,脚步有些踉跄,连日来的心力交瘁让她脚步虚浮。她怀里紧紧抱着那本《海燕》,冰冷的书脊硌着她的肋骨,却带来一丝奇异的慰藉和力量。她脑海中不断盘旋着电文里描述的恐怖症状:黑色泪滴状斑点、精神亢奋、攻击性、抽搐致死…还有襁褓上那诡异的墨泪标记。
这两者之间,必然有着致命的联系!找到源头,或许就能找到救治方法,甚至破解武田“墨泪噬心”的恐怖计划! “许干事,前面就是野狼峪,地势最险,过了这段就快到了。”老孙头停下脚步,指着前方两座如同巨兽獠牙般对峙的峭壁形成的狭窄谷口,压低声音道,“这地方经常有鬼子的巡逻队,得小心。”
负责护送的警卫班长赵大勇一挥手,两名尖兵立刻如同狸猫般悄无声息地潜入黑暗,侦察前方情况。其余人就地隐蔽,紧张地警戒着四周。 许明夏和苏婉婷的担架被安置在一块避风的岩石后。
婴儿似乎感受到了紧张的气氛,在襁褓中不安地扭动起来,发出细弱的呜咽。负责照料孩子的女卫生员小玲连忙轻声安抚,同时警惕地扫了一眼队伍里的每个人。那滴墨泪的阴影,让她对任何接近婴儿的人都充满警觉。
队伍里,一个叫张全贵的老战士默默检查着自己的汉阳造步枪,动作一丝不苟。他是左权副参谋长特意指派的,据说经验丰富,枪法精准。另一个年轻战士李栓子则显得有些紧张,时不时擦擦额头的冷汗。
几分钟后,前方传来几声清晰的夜枭鸣叫——安全信号。 “走!快速通过!”赵大勇低声下令。 队伍立刻动身,加速向谷口行进。狭窄的山道仅容两三人并行,两侧是刀削般的峭壁,抬头只能望见一线灰暗的天空,压抑得让人心悸。 眼看就要通过最狭窄的地段,异变陡生! “哒哒哒哒——!!!”
左侧峭壁上方的阴影里,毫无征兆地喷吐出数条猩红的火舌!密集的子弹如同冰雹般泼洒下来!是日军的轻机枪阵地! “有埋伏!卧倒!”赵大勇的怒吼声瞬间被枪声淹没!
走在最前面的两名尖兵猝不及防,身体如同破麻袋般被打得倒飞出去,重重摔在地上,鲜血瞬间染红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