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条九死一生的绝路!
洞内一片死寂。油灯的火苗不安地跳动着,将每个人凝重脸庞的阴影投在岩壁上,如同无声的博弈。
就在这时,一直沉默的水生突然上前一步,小脸上带着超越年龄的坚毅和决绝:“明夏姐!我跟你去!俺腿伤快好了!俺眼神好,腿脚快!俺…俺要给柱子哥报仇!俺熟悉山路!” 他握紧了小拳头,眼神中燃烧着复仇的火焰。
“我也去!”一个低沉沙哑、带着浓重河北口音的声音在洞口响起!是那个在野狼峪战斗中沉稳可靠的老兵——张全贵的搭档王老蔫!他脸上有一道新鲜的伤疤,眼神沉痛而愧疚,“俺…俺没看出张全贵那狗崽子是内鬼…害了那么多同志…俺…俺得赎罪!鬼见愁那片的山,俺年轻时采药去过!知道几条隐秘的小路!”
刘青山和陈默函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震惊、担忧,以及一丝被绝境逼出的决绝。
“老蔫,你真认识路?”陈默函沉声问,眼神锐利。
“认识!豁出这条命也把许干事带到地方!”王老蔫挺直了腰板,斩钉截铁。
陈默函沉默了足足十几秒,目光扫过许明夏苍白却异常坚定的脸,扫过水生和王老蔫视死如归的眼神。终于,他狠狠地一咬牙,仿佛下了极大的决心:
“好!我同意!但必须立刻行动!”他转向刘青山,“刘部长,立刻给明夏注射盘尼西林!处理伤口!给水生和老蔫准备最好的干粮和武器!”又对许明夏道:“我给你四十八小时!四十八小时后,无论成败,我会亲自带人强攻鬼见愁接应!记住,活着回来!柱子兄弟…他绝不希望你出事!”
许明夏闭上眼,深深吸了一口气,再睁开时,眼中所有的悲痛和软弱都被一种近乎冷酷的、玉石俱焚般的决绝所取代。她用力地点了点头。
就在这时,负责照料伤员和婴儿的女卫生员小玲,端着热水和干净的纱布走进岩洞,准备给许明夏换药。她的动作轻柔细致,眼神里充满了关切和悲伤。当她小心翼翼解开许明夏胳膊上带血的旧纱布,准备擦拭伤口时——
许明夏的目光,不经意地扫过小玲挽起的袖口内侧!
在那里,靠近手腕脉搏的位置,一个极其微小、如同芝麻粒大小、颜色极深的——墨黑色圆点,在昏黄的油灯光线下,一闪而过!那个圆点的形态…与襁褓上、毒斑上的墨泪,如出一辙!
许明夏的心脏骤然停跳!一股冰冷刺骨的寒意瞬间冻结了她的四肢百骸!
这个一直照顾婉婷和孩子、看起来温柔无害的小玲…她手腕上…为什么会有这东西?!是意外沾染的毒素?还是…又一个深藏不露的“墨樱”?!
巨大的危机感和不祥的预感,如同深渊的寒风,瞬间席卷了许明夏刚刚燃起一点希望的心房。鬼见愁之行尚未开始,致命的阴影,似乎已悄然笼罩在了身边!
未完待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