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过多。
\"柱子,放我下来!你自己都...\"
\"别动。\"他手臂收紧,声音却有些飘,\"快到了...\"
地道尽头是一块巨石,陈铁柱放下许明夏,用钥匙打开隐蔽的锁扣。巨石缓缓移开,露出外面星光点点的夜空。清新的山风扑面而来,远处群山如巨兽般蹲伏在夜色中。
\"翻过这座山...就是小王庄...\"陈铁柱扶着石壁喘气,\"老周他们...应该...\"
话未说完,他突然向前栽倒。许明夏顾不得肋部疼痛,一把扶住他。触手一片湿热——他整个后背都被血浸透了!
\"柱子!\"她声音发颤,小心地让他平躺在地上。
借着星光检查,许明夏倒吸一口凉气——除了肩头的枪伤,他后腰还有一道深可见骨的刀伤,不知什么时候留下的,此刻已经完全崩裂。
\"你这个...固执的...傻瓜...\"她手忙脚乱地撕开自己的衣襟包扎,眼泪不受控制地往下掉。
陈铁柱勉强睁开眼,沾血的手指轻轻擦过她脸颊:\"哭什么...死不了...\"
\"闭嘴!\"许明夏凶巴巴地呵斥,手上动作却温柔至极,\"省点力气...\"
包扎完毕,她取出老赵头给的山参,掰下一小块塞进陈铁柱嘴里:\"含着,别咽。\"
远处隐约传来犬吠声。追兵不会放弃搜山,他们必须尽快离开。许明夏环顾四周,发现不远处有棵歪脖子树,立刻有了主意。
十分钟后,她用树枝和藤蔓做了个简易拖架。陈铁柱已经陷入半昏迷状态,但被移到拖架上时还是皱紧了眉头。
\"忍着点...我们很快就能安全...\"许明夏轻声安慰,将拖绳套在肩上,开始艰难地往山上拖行。
每走一步,肋部的伤口都像被刀割一样疼。汗水浸透衣衫,混合着血水黏在背上。但她不敢停下,脑中只有一个念头:必须带他离开这里!
半山腰处,许明夏发现一个隐蔽的山洞。她筋疲力尽地瘫坐在地,检查陈铁柱的状况——他呼吸微弱但平稳,暂时没有生命危险。
山洞里有前人留下的干柴,她生起一小堆火,小心地烘干两人的衣物。火光中,陈铁柱刚毅的面容显得格外脆弱。许明夏轻轻拂开他额前的碎发,想起他们第一次见面时,这个莽汉子也是这样,浑身是伤却倔强地不肯倒下。
\"你说要一起看冰灯的...不许食言...\"她喃喃低语,将他的手贴在自己脸颊。
黎明时分,陈铁柱突然惊醒,条件反射地去摸腰间的手枪。
\"嘘...没事...\"许明夏按住他的手,\"追兵往东边去了。\"
陈铁柱的目光落在她肋部重新包扎的伤口上,眉头又皱了起来:\"你该自己先走的...\"
\"然后让你在这流血而死?\"许明夏瞪他,\"想都别想。\"
陈铁柱罕见地没有反驳,只是突然握住她的手:\"还能走吗?我们必须在天亮前翻过山头。\"
\"比你强。\"许明夏逞强地站起来,却眼前一黑险些摔倒。
陈铁柱眼疾手快地扶住她,两人相视一笑——都是伤痕累累的倔骨头。
简单收拾后,他们互相搀扶着继续前行。晨雾笼罩着山林,每一步都像踩在棉花上。许明夏突然发现陈铁柱的手心烫得吓人。
\"你发烧了!\"
\"小伤...\"陈铁柱满不在乎,却突然身体一僵,\"有人!\"
他一把将许明夏拉到树后,手枪上膛。前方的灌木丛中传来窸窣声,接着是——
\"冰灯!\"
是老周的声音!许明夏差点哭出来,连忙回应:\"冰灯!\"
老周和水生从树丛中钻出,看到两人惨状都倒吸一口凉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