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弱的电流声。陈默函熟练地调整频率,开始发报。许明夏一边帮伤员缝合伤口,一边紧张地观察——当陈默函终于摘下耳机点头时,她差点打翻药瓶。
\"师部回复了!\"他难得露出笑容,\"主力部队全速前进,同时派出了骑兵先遣队!\"
许明夏长舒一口气,却听到外面突然枪声大作!她和陈默函同时扑向窗口——一队敌军骑兵正在村口扫射!
\"被发现了!\"站长惊恐地熄灭油灯,\"医疗站暴露了!\"
陈默函迅速拔出手枪:\"后门走!\"
三人刚冲出祠堂,身后就传来爆炸声。气浪将许明夏掀翻在地,陈默函一把拉起她,右臂却被弹片划开一道血口。
\"别管我!\"他推开许明夏想要包扎的手,\"先去渡口!\"
夜色中,他们沿着田埂狂奔。许明夏的肋伤隐隐作痛,但脑海中全是陈铁柱可能遭遇危险的画面。村外的玉米地里突然窜出几个黑影,她本能地举枪——
\"许医生!是我们!\"是水生!
少年满脸烟灰,胳膊上扎着染血的布条:\"快!陈队长在渡口拖住敌人先头部队,但撑不了多久!\"
渡口方向的枪炮声已经连成一片,火光映红了半边天空。四人抄小路疾行,许明夏的心跳快得几乎要冲破胸腔。当他们在山坡上俯瞰渡口时,眼前的景象让她血液凝固——
黄河浊浪翻滚,十几条渡船正在强渡。岸边工事里,陈铁柱带着不到二十个游击队员在抵抗数百敌军!他们依托沙袋垒成的简易掩体,打退了敌人三次冲锋,但弹药显然所剩无几。
\"必须增援!\"陈默函推了推破损的眼镜,\"水生,去通知老周带人从侧翼包抄。许医生,你...\"
许明夏已经解下医药包,取出里面的手术器械:\"我去前线。\"
\"不行!那里太危险!\"
\"我是战地医生。\"她将银戒指郑重地戴在脖子上,\"我的位置在前线。\"
陈默函怔了怔,突然摘下眼镜擦了擦:\"那我这个军统特派员,也该上前线了。\"
渡口阵地上,子弹呼啸如雨。许明夏猫腰穿过枪林弹雨,扑进最靠前的掩体。陈铁柱正用步枪精准点射,看到她时瞳孔骤缩:\"你疯了!\"
\"闭嘴,伤员在哪?\"许明夏环顾四周,发现掩体后躺着五六个重伤员。
她立刻跪地检查。第一个伤员腹部中弹,肠子都流了出来。许明夏麻利地消毒缝合,动作又快又稳。子弹打在沙袋上,泥土簌簌落在她肩头,但她连眼皮都没眨一下。
陈铁柱一边还击一边用余光看她——许明夏的白大褂沾满血污,发丝被汗水黏在脸颊,眼神专注得如同在最好的手术室里。他突然觉得,这个场景比任何誓言都更能说明她的勇敢与坚韧。
\"没子弹了!\"一个游击队员大喊。
陈铁柱丢给他最后一个弹夹:\"省着用!援军马上到!\"
许明夏刚处理完最后一个重伤员,突然听到空中传来熟悉的哨音——是迫击炮弹!她本能地扑向陈铁柱,两人一起滚进战壕。爆炸震耳欲聋,泥土如雨点般砸下。
\"你...\"陈铁柱的声音卡在喉咙里——许明夏整个人压在他身上,柔软的躯体紧贴着他,发丝间有淡淡的药香。
\"别误会。\"许明夏红着脸爬起来,\"只是不想你死得太早。\"
陈铁柱刚要回应,东侧突然响起密集的枪声!老周带着增援赶到了!敌军阵脚大乱,渡船上的士兵纷纷跳河逃命。
\"冲锋!\"陈铁柱拖着伤腿站起来,吹响了挂在脖子上的铜哨。
游击队员如猛虎出闸,许明夏抓起地上的一支步枪紧随其后。她不是战士,但此刻保护伤员的本能让她忘记了恐惧。陈铁柱回头看到她,又惊又怒,却也只能用身体挡在她前方。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