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香槟顺着董宇的头发,流过他的额头、脸颊,最后滴落在他昂贵的西装领口上。
酒液粘腻,带着一股发酵后的甜香,混杂着他此刻的屈辱,变成了一种令人作呕的气味。
整个大厅,死一样的寂静。
空气仿佛被抽干了,只剩下无数道目光,像探照灯一样,聚焦在他身上。
那些目光里,有震惊,有怜悯,有毫不掩饰的幸灾乐祸。
每一道目光,都像一根滚烫的针,扎在他的皮肤上。
他没有动。
甚至没有去抹脸上的酒液。
他只是看着那个转身离去的背影,那个穿着黑色鱼尾裙,像暗夜女王一样决绝的背影。
时间,在这一刻被无限拉长。
他听不到周围的议论声,听不到马可那刺耳的口哨声。
他的世界里,只剩下那杯酒从头顶淋下的冰冷触感,和她最后那句话。
“敬你的愚蠢,也敬我,死去的青春。”
青春……死了。
那他现在算什么?
一个愚蠢的,活着的笑话?
“董总,您……没事吧?”
终于,有人小心翼翼地开口,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沉默。
董宇缓缓地,转动了一下眼球。
他看到了周围那些虚伪的、带着看戏表情的脸。
他慢慢地,从口袋里,掏出一方洁白的手帕。
动作缓慢而优雅,仿佛刚刚经历那场羞辱的,不是他。
他仔仔细细地,擦掉脸上的酒渍,擦拭着湿透的头发。
然后,他将那块湿透的手帕,轻轻放在旁边一个侍者的托盘里。
整个过程,他没有说一个字。
可他身上散发出的那种阴冷的、濒临爆发的气息,却让周围的人,不自觉地后退了一步。
他整理了一下自己的领带,挺直了脊背。
然后,他转身,迈开脚步,朝着大门的方向走去。
人群,像被摩西分开的红海,自动为他让出了一条通路。
没有人敢直视他的眼睛。
那里面,是一片燃烧的、即将吞噬一切的,疯狂的火海。
他听见身后传来马可轻佻的声音。
“姐姐,你看,狗急了不但会跳墙,还会装模作样呢。”
董宇的脚步,顿了一下。
但他没有回头。
他只是加快了脚步,像一头受了致命伤的孤狼,逃离了这个让他尊严尽碎的猎场。
黑色的商务车平稳地驶离云顶中心。
车窗外,城市的灯火像被打翻的珠宝盒,璀璨得不真实。
“姐姐,刚才那一下,简直帅爆了!”
马可兴奋得像个孩子,手舞足蹈地比划着。
“你没看到董宇那张脸,白的、红的、绿的,跟京剧脸谱似的!我估计他这辈子都没这么丢人过!”
许童靠在后座,闭着眼睛,没有说话。
那张美得惊心动魄的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像一尊没有温度的玉像。
“喂,姐姐,你怎么不说话?”马可凑了过来,那双亮晶晶的眼睛里,充满了好奇,“你不开心吗?大仇得报,不应该开瓶八二年的罗曼尼康帝庆祝一下?”
许童缓缓睁开眼。
那双漂亮的眸子里,一片平静。
“你觉得,这是报仇?”她问。
马可一愣。
“难道不是吗?”
“这不是报仇。”许童的声音很轻,像一片羽毛,落在马可的心上,“这只是……清理垃圾。”
她顿了顿,目光投向窗外那片无边无际的夜色。
“真正的游戏,才刚刚开始。”
马可看着她清冷的侧脸,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