咖啡厅里,一片死寂。
那口鲜血,像一朵妖异的红梅,绽放在白纸黑字的报告上。
私家侦探吓得脸色发白,手忙脚乱地掏出纸巾。
“董总!董总您撑住!要不要叫救护车?”
董宇没有理他。
他的眼睛,死死地盯着那片血污,和他自己的名字。
那笑声,从他的喉咙深处滚出来,干涩,破裂,像两块生锈的铁片在互相摩擦。
他笑了。
笑得眼泪都流了出来。
他不是在笑许童的背叛。
他是在笑自己。
笑自己这个彻头彻尾的,傻子。
他猛地站起身,身体晃了一下,差点栽倒。
他扶住桌子,从钱包里抽出一沓厚厚的钞票,狠狠摔在侦探的脸上。
“滚。”
他只说了一个字,声音嘶哑得不成人形。
侦探被钞票砸得一愣,随即手忙脚乱地把钱和桌上的录音笔都塞进口袋,连滚带爬地跑了。
董宇站在原地,像一尊即将崩裂的石像。
他拿起那份沾着他血的报告,仔仔细细地,折好,放进西装的内袋里,贴着心脏的位置。
那里,冰冷一片。
他走出咖啡厅,外面的阳光刺得他眼睛生疼。
他抬起头,看着街上川流不息的人群,看着那些鲜活的、带着笑意的脸。
他觉得,自己像一个已经被世界抛弃的,孤魂野鬼。
不。
他不能就这么倒下。
他还有一个念头,一个疯狂的、最后的念头,支撑着他。
万一呢?
万一,这份报告,连同那个录音,都是许童伪造的呢?
那个女人,心机深沉到可怕。
她能买通周耀辉,能让九爷听命于她,伪造一份亲子鉴定报告,对她来说,不是什么难事。
对。
一定是这样。
她想用这种方式,彻底击垮他。
他不能上当。
他要亲自去验证。
他要拿到最直接的,最无法辩驳的证据。
这个念头,像一根救命稻草,被他死死抓住。
他踉踉跄跄地走到路边,拦下了一辆出租车。
“去……维多利亚国际幼儿园。”
……
黑色的商务车,像一头沉默的野兽,停在幼儿园对面街角的阴影里。
车窗是单向的,从外面看,只是一片漆黑。
许童坐在后座,手里拿着一个平板电脑。
屏幕上,是咖啡厅里的监控画面。
她静静地看着董宇吐血,看着他疯狂地大笑,看着他最后失魂落魄地离开。
她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小姐,他出来了。”阎可妮的声音,从前排传来。
“跟上他。”
“是。”
车子无声地启动,不远不近地,跟在那辆黄色的出租车后面。
“姐姐,你这一招,可真够毒的。”
马可的声音,从车载电话里传了出来,带着一丝咂舌的惊叹。
“杀人诛心啊。”
“我没想杀他。”许童的声音,很平静,“我只是,把他当年丢给我的那把刀,原封不动地,还给了他。”
“那接下来呢?他现在肯定要去自己做鉴定了。”马可问,“你确定,他要是拿着欣欣的样本重新做检测”?
“他会的。”许童的目光,落在窗外那栋熟悉的幼儿园建筑上,“为了证明自己不是个笑话,他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那你就不怕……”马可有些担忧。
“怕什么?”许童打断他,“怕他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