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封雪域的风,比黑风口的白毛风更烈,像无数把小刀子,刮在脸上生疼。陈默一行人裹着从驿站抢来的裘皮大衣,踩着没过膝盖的积雪,深一脚浅一脚地往骨巫的住处走。
根据疤脸提供的线索,骨巫住在雪域深处的一座冰窟里,那里终年不化的冰层下藏着天然的温泉,既能抵御严寒,又能隔绝外人。灰棱的伤好了些,却依旧瘸着腿,走在最前面开路,时不时用鼻子拱开积雪,似乎在寻找什么。
“前面就是‘冰镜湖’了。”苏清月指着远处一片白茫茫的湖面,冰层厚得能看到。”
疯和尚搓着冻得通红的手:“这鬼地方,连只鸟都没有,骨巫住这儿不怕闷得慌?”话音刚落,冰镜湖中央突然裂开一道缝,一只通体雪白的狐狸从冰缝里窜出来,盯着他们看了两眼,转身就往湖对岸跑。
“是‘雪狐’!”疤脸眼睛一亮,“雪域的老人说,雪狐是骨巫的信使,它这是在给我们引路呢!”
果然,雪狐跑几步就回头看看,像是在确认他们有没有跟上。陈默一行人跟着雪狐踏上冰镜湖,冰层在脚下发出“咯吱”的轻响,好在足够厚实,没什么危险。
过了湖,雪势渐渐小了。第三座冰山的山腰处,果然有个黑黢黢的洞口,洞口挂着串骨头做的风铃,风一吹就发出“叮铃”的脆响,倒不像是邪术师的住处,反而透着点清雅。
“进去吗?”疯和尚握紧了手里的藤蔓,里面黑漆漆的,看不清深浅。
陈默掏出陨骨,蓝光在洞口晃了晃,里面竟传来微弱的回音——像是有什么东西在与陨骨共鸣。“进去看看。”他带头走进洞口,里面并不像想象中那么冷,反而隐约有暖意传来。
走了约莫百十米,眼前豁然开朗——竟是座天然的冰洞,洞顶垂下晶莹的冰柱,像水晶吊灯般闪烁着光。洞中央有个冒着热气的温泉池,池边坐着个穿黑袍的老者,背对着他们,正在用骨笔在冰面上画画。
“来了。”老者的声音沙哑,却不刺耳,“把陨骨给我吧。”
陈默握紧陨骨,没往前走:“你就是骨巫?”
老者转过身,脸上布满皱纹,眼睛却异常明亮,手里的骨笔还在滴着墨:“是,也不是。”他指了指冰面上的画,“你们先看看这个。”
画上是个扎羊角辫的小姑娘,手里拿着支糖葫芦,笑得眼睛弯成了月牙。旁边歪歪扭扭地写着三个字:“爹爹画”。
“这是我女儿,阿瑶。”骨巫的眼神柔和下来,“五年前被夜无常抓走,逼我为他做事,画这幅画的时候,她才六岁。”
疤脸突然开口:“夜无常说,只要你帮他拿到三块陨骨,就放了阿瑶。”
骨巫笑了,笑声里带着苦涩:“他的话能信?就算拿到陨骨,他也会杀了我父女俩,永绝后患。”他看向陈默,“你爷爷在黑石下给我传过消息,说你们会来,让我想办法保住陨骨。”
陈默愣住:“我爷爷?”
“我们是旧识。”骨巫蘸了点温泉水,在冰面上写下“守陵”二字,“当年我也是守陵人,因为练邪术被逐出师门,才成了别人口中的‘骨巫’。你爷爷从没放弃过我,总说‘知错能改,还是兄弟’。”
他从怀里掏出块玉佩,与陈默脖子上的那半块正好能对上:“这是当年你爷爷送我的,说什么时候想通了,就拿着它回总坛。”
疯和尚挠了挠头:“那你刚才还说要陨骨……”
“试探你们而已。”骨巫站起身,黑袍下摆扫过冰面,露出里面的守陵人印记,“夜无常的人肯定在附近盯着,不演场戏,怎么骗过他们?”
洞外突然传来响动,灰棱对着洞口低吼起来。骨巫脸色一变:“来了!”他迅速在冰面上画了个符,“快进温泉池!这符能挡住他们的探查!”
陈默一行人刚跳进温泉池,洞门就被撞开了。十几个影阁喽啰冲进来,为首的正是之前在总坛被抓住的那个小喽啰,手里举着刀:“骨巫!拿到陨骨没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