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林九迅速调出自己的方案:“我们可以加入一段幸存者儿童在废墟里数着弹壳做游戏的声音,那种天真和残酷的对比,才是真实!我们还可以附上一张小女孩的日记扫描件,上面歪歪扭扭地写着‘今天,我分到了半块饼干,很甜’。这才是人类!”
他的声音掷地有声:“共情不该是陷阱,更不该是武器!如果我们用欺骗和恶意去‘教’它,那我们和地底那些吞噬一切的病毒,又有什么区别?!”
“区别?区别就是我们还站在这里,而你的‘真实’可能会把它喂养成一个更懂我们弱点的怪物!”赵雷寸步不让,两人之间的气氛紧张到了极点。
“够了。”
陈牧的声音不大,却瞬间压下了所有的争吵。
他一直沉默地看着两人,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m1-9-11手枪冰冷的枪柄。
他走到桌前,目光在赵雷的“毒药”和林九的“良方”之间游移,最终,他做出了决定。
“下一轮‘语弹’,我们三样东西都放。”
赵雷和林九同时一愣。
陈牧拿起一支空弹壳,开始解释他的想法:“第一部分,用真实的。赵雷,把你当年在特警队最后一次任务前,给你所有战友录下的那段告别遗言放进去。”
赵雷的身体猛地一僵,眼神瞬间变得复杂无比。
那段录音,是他心里最深的一道疤。
“第二部分,用虚构但合理的情境。”陈牧看向林九,“就用你说的那个幸存者的故事,但改一下。录一段独白——‘我本可以逃走,但我选择留下来,因为这里还有我需要保护的人’。”
“第三部分,”陈牧将那枚空弹壳放在桌上,用一把小刀,开始在弹壳内壁上,用几十种不同的字体,刻下同一个词——“活下去”。
每一个字,都带着一种挣扎求生的笔锋。
“不全是真的,也不全是假的。”陈牧吹掉弹壳上的铜屑,声音平静而有力,“就像人活着,本来就是一边相信,一边怀疑。我们给它希望,也给它绝望;给它坚守的理由,也给它毁灭的可能。让它自己去选,自己去‘消化’。”
这是一种赌博,一场直面未知心灵的豪赌。
新的“语弹”被发射了下去。
两个小时后,前所未有的异变发生了。
整个地下避难所都感受到了剧烈的震动,不是以往那种沉闷的共鸣,而是仿佛地心深处有一头巨兽正在被开膛破肚!
监控器里,裂隙的入口处传来撕心裂肺的金属尖啸,紧接着,海啸般的黑色粘稠液体猛地喷涌而出,带着一股令人作呕的腥臭,像是整个地底世界的一次剧烈“呕吐”。
“信号!母体的信号频率极度紊乱!”林九死死盯着屏幕上疯狂跳动的波形图,大声喊道。
扩音器里,母体模仿人类声音的系统彻底崩溃了。
它不再播放任何完整的录音,只是用一种断断续续、从机械僵硬逐渐扭曲成类似孩童哭泣的颤音,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一个问题:
“……为……什么……要……留下……”
“……为什么……留下……”
那声音里的困惑、痛苦和不解,仿佛要穿透冰冷的设备,直接钻进在场每个人的脑髓里。
赵雷盯着监控屏幕上那片翻涌的黑色黏液,脸上露出了一丝残忍的快意:“呵,消化不良了。好,这才像话。”
夜,深了。
避难所里一片死寂,只有通风井传来的微弱风声。
陈牧正坐在一盏应急灯下,用一块鹿皮布,一丝不苟地擦拭着他那把饱经沧桑的m1911手枪。
枪身的每一道划痕,都代表着一个逝去的生命,或敌,或友。
突然,通风井里的风声停了。
一个全新的信号毫无征兆地切入进来,覆盖了所有频道。
这一次,不再是模仿,不再是重复,而是一句逻辑清晰、带着冰冷质感的独立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