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在对方眼中看到了无法遏制的震撼。
他喃喃道:“我们在……创造新的规则?”
上午九点,陈牧召集了所有骨干开会。
会议室里的气氛凝重,所有人都以为要讨论如何应对下一次更猛烈的精神攻击。
然而,陈牧没有谈防御,更没有谈战斗。
他拿出了一张手绘的图纸,上面画的不是防御工事,而是一张作息表。
他将其命名为——“归井村生活音谱计划”。
计划的内容让所有人目瞪口呆。
陈牧要求,从今天起,每户人家,每日必须在不同时段,制造至少三种“无意义”的声响:早晨锅盖在沸水顶托下的跳动声,中午扫帚划过地面的沙沙声,傍晚晾衣绳被风吹动或被手抖动时的嗡嗡声。
他还提议,成立一个“烟火班”,由各家轮流值守村里的主灶台,不为做饭,只为确保一日三餐的时段,归井村的上空,永远有炊烟升起。
“队长,这太浪费资源了!”有人立刻提出质疑,“我们食物和燃料都有限,怎么能……”
陈牧抬手打断了他,目光扫过每一个人,声音不大,却字字千钧:“饿不死人的时候,饭香就是子弹。”
一句话,让整个会议室鸦雀无声。
散会后,陈牧独自一人来到村口那口枯井边。
他从怀里取出一个用油布包好的微型录音器,那是老耿留下的最后遗物。
他挖开井畔的土,将录音器深深埋了进去,然后轻声说:“老耿,你播的新闻没人听了。但是你的锅,你那口天天做饭的锅,救了整条街。”
土层之下,录音器里似乎还残留着最后的热闹声响。
当晚,林九的监测设备再次发出警报。
他看到,北方百里外的黑雾中,那朵代表着敌方意识体的巨大黑色花朵,再一次开始了剧烈震颤。
但这一次,它释放出的音频频谱截然不同。
不再是之前那种能引人悲伤的童谣,也不是模仿出的笑声,而是一段混乱、刺耳、毫无逻辑的杂音——那感觉,就像是几十种截然不同的情绪,被强行塞进同一具喉咙里疯狂撕扯。
林九迅速切入分析模块,数据流瀑布般刷过屏幕。
他惊骇地发现,那个意识体正在尝试同时模仿人类的愤怒、喜悦、思念、恐惧、嫉妒、满足……它试图理解并复制“活着”的全部感受,却因为缺乏一个真实的情感载体,它的模仿只是一堆互相冲突的数据,最终导致了它的核心逻辑陷入了持续性的崩解。
一道闪电划过林九的脑海,他猛然醒悟!
人类的情感之所以强大且无法被彻底复制,正是因为它从来不是单一、纯粹的频率!
它是无数种微不足道、甚至互相矛盾的琐碎生活的叠加共振!
是清晨锅盖的响声,是午后扫地的声音,是汗水的咸味,是饭菜的香味,是爱人的嗔怪,是孩子的笑闹……是这一切混乱而真实的东西,共同交织出的,名为“活着”的交响曲!
他激动地抓起通讯器,向上级上报:“报告!它们的进化走进了死胡同!它们学不会,因为我们自己也搞不清楚,为什么听见饭熟了会笑!”
深夜,赵雷第二次走进了伙房。
这一次,他没有做能填饱肚子的土豆丝,而是用仅剩不多的米,熬了一大锅稀饭。
他特意多加了很多水,就是为了听那米粒在滚水中不断碰撞锅壁时,发出的“噼啪”轻响。
饭煮好了,米汤清亮,米香四溢。
他没有自己吃,而是盛了一碗,端到村口,挨家挨户地敲门分发。
当他把一碗粥递给一个失去了孩子的母亲时,那个女人的手抖得厉害,碗里的米汤都快要洒出来。
赵雷没有说任何安慰的话,只是伸出手,轻轻地握住了她的手腕,帮她把碗稳住。
然后,他低下头,用只有他们两人能听见的声音说:“嫂子,我昨天梦见他们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