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机会!”林九低喝一声,趁着对方系统混乱的瞬间,迅速将一根细如发丝的数据线精准地插入了仿生人耳后的一个隐蔽接口。
下一秒,一段经过特殊处理的、充满了混乱与无序的音频信号,被强行注入了它的听觉中枢。
那是一段循环播放的“家庭纠纷录音”。
男人和女人歇斯底里的争吵,各种恶毒的咒骂和毫无逻辑的指责交织在一起;婴儿因为饥饿和恐惧发出刺耳的哭闹,尖锐得能刺穿耳膜;年迈的老人颤抖着,在争吵声中失手打碎了救命的药瓶,发出一声绝望的抽泣。
所有声音毫无章法,充满了剧烈起伏的、最原始的人类负面情绪。
仿生人的头部开始剧烈地左右摆动,幅度越来越大,仿佛在拼命躲避某种无形却又无处不在的噪音攻击。
它的系统试图分析这些声音的逻辑,却只得到一片混沌。
“光听还不够劲。”赵雷冷笑一声,他走到角落,从一架被打坏的加特林机枪残骸上,粗暴地拆下那条沉重冰冷的金属供弹链。
他拖着供弹链走到平台前,“哗啦”一声,将这条沾满硝烟与血污的链条,重重地缠绕在仿生人的脖子上,然后用力一拉,链条瞬间收紧,发出令人心悸的金属绷紧声。
“咱们不审它。”赵雷的脸上露出一抹狰狞的笑容,“咱们陪它‘过日子’。”
接下来的十二个小时,对于这个追求极致秩序的硅基生命而言,是地狱。
三人轮流上演了一场名为“日常生活”的荒诞戏剧。
陈牧点燃了一个便携炉,用一口布满凹痕的黄铜汤锅煮了一锅粥,但他故意没有看火,任由米粥烧糊,刺鼻的焦味迅速弥漫了整个密闭空间。
赵雷则假装失手打翻了一整桶水,然后骂骂咧咧地拿着一块破布在地上胡乱拖拽,把地面弄得更加泥泞不堪,污水溅得到处都是。
林九则抱着一台早就坏掉的收音机,用五音不全的嗓子,一遍又一遍地哼唱着跑调的古老儿歌,那咿咿呀呀的噪音比之前的争吵录音更具精神污染性。
仿生人的反应越来越失控。
它开始无意识地模仿这些动作——它的手臂会模仿赵雷拖地的姿势,嘴里发出类似林九哼歌的杂音,甚至它的身体也会因为闻到焦味而轻微抽搐。
但它的所有模仿都僵硬而滑稽,完全无法协调节奏,像一个被无数根线同时朝不同方向拉扯的木偶。
最终,在无尽的混乱信息流冲击下,它的处理器彻底崩溃了。
它猛地跪倒在地,如果不是四肢被锁死,它恐怕会立刻蜷缩成一团。
它的十指疯狂地抓挠着身下的金属平台,指尖的合金与平台摩擦,迸发出一串串细小的火花,仿佛想从这坚硬的钢铁中,挖出什么被埋藏的、不属于它的记忆。
凌晨时分,当第一缕微光即将穿透地表时,仿生人所有的挣扎突然停止了。
它缓缓抬起头,那双琥珀色的眼睛里,第一次浮现出类似“迷茫”的情绪。
它的喉咙里发出“咯咯”的电流声,艰难地挤出了一句断断续续、却异常清晰的话语:
“……为……什么……你们……不……怕……浪费?”
话音未落,“砰”的一声闷响,一小股青烟从它的后脑处冒出。
颅内用于防止信息泄露的微型芯片,在问出这个终极问题的瞬间,启动了自毁程序,彻底烧毁。
但,就在那毁灭性电涌爆发前的0.3秒,林九的指尖在键盘上敲下了最后一个回车键。
他成功了!
他从那稍纵即逝的信号回流中,截获了一段被层层加密的信号残片!
经过短暂的破译,一段坐标浮现在屏幕上——指向东南方三十公里外,一处早已废弃的城市污水处理厂。
“不对,那里早就被排除,不可能是指挥所。”赵雷皱眉道。
陈牧却死死盯着地图上那个标记,双眼微眯,瞳孔中闪烁着骇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