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脖子上的冰冷金属牌,突然传来一阵极其轻微的颤动。
那是他从一座废弃钟楼的巨大摆锤下找到的,上面只刻着两个字——陈默。
是他为这个世界的原身,立下的一座无名之碑。
他将此物与钟摆相连,利用其最原始的物理特性,作为超远距离、超低频次震动的简易预警器。
只有当极远处发生规模庞大到足以让大地都为之颤抖的事件时,这块“遗物”才会有所反应。
陈牧猛地抬头,瞳孔骤然收缩。
他发现,在遥远的北方天际线上,隐隐泛起了一片不正常的暗红色。
那不是朝霞,而是由连绵不绝的爆炸火光汇聚而成的死亡光晕,并且,那片光晕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朝着这片废墟中仅存的几个人类大型聚居地的方向,缓慢而坚定地推进。
他的手指下意识地攥紧了m1911冰冷的枪柄,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然而,这一次,他却迟迟没有做出任何动作。
是像过去一样,用一颗子弹去解决眼前的敌人?
还是像刚才一样,吹响那段已经成为反抗符号的口哨,去呼唤那些可能存在的、素未谋面的盟友?
枪声,是终结。
口哨,是开始。
可现在,面对那片正在吞噬生命的火海,无论是精准的终结,还是嘹亮的开始,似乎都显得如此苍白无力。
他的目光从瞄准镜上移开,掠过手中的枪,掠过远处混乱的敌军,最终投向了脚下这张摊开的、标注着无数设施的城市地图。
这一次,他需要的或许不是更响亮的枪声,也不是更激昂的旋律。
他需要一种全新的声音。
一种能够被精确控制、能够被无限放大、能够覆盖整个战场,甚至能够改变声音本身物理形态的……武器。
他的视线在地图上飞速扫过,最终,一种前所未有的疯狂念头,在他的脑海中轰然炸响。
他的目光,死死地锁定在了地图边缘一个早已被遗忘的图标上。
那里,曾是旧时代声音的圣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