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地抬头，电子眼中红光急促闪烁，充满了难以置信：
“为什么？你明明最清楚博士那个‘净化’计划的最终目的！他要将所有人都改造成没有感情、绝对服从的机器！”
“我知道。” 笙羊羊放下茶杯，发出轻微的磕碰声，
“他想创造一个冰冷的‘完美’世界，剥夺所有他认为‘无用’的情感。但他的计划成功与否，与我的目标，并不冲突。”
影子紧紧盯着她，试图从那平静无波的脸上找出哪怕一丝伪装的痕迹：“那么，你的计划……究竟是什么？”
笙羊羊微微偏头，面向窗外那片最后的夕阳，唇角似乎勾起了一抹极淡、却深不见底的弧度：“无可奉告。”
“可是博士的计划一旦成功，你也会被强制改造，变成和我们一样的机器人！” 影子忍不住强调其中的危险性。
“那对我的谋划而言，” 笙羊羊的声音轻飘飘的，却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的漠然，“影响不大。”
影子陷入了沉默，内部的传感器试图捕捉着对方每一丝细微的生理反应。
良久，她似乎下定了决心，用一种近乎孤注一掷的语气，试探着抛出一个秘密：“你……知道吗？我原本，也是人类。”
笙羊羊的脸上终于出现了一丝细微的波动，那是真实的惊讶：
“原来剔博士私下里，早就开始进行非法的人体实验了。”
她顿了顿，提出了关键疑问，“但是，按照他的理论，被改造后应该彻底格式化情感与记忆。你为什么……还能保有这些？”
影子再次沉默了下去，斗篷下的机械手指无意识地蜷缩了一下。
那是最核心的秘密，是她之所以是“影子”而非真正冰冷机械的关键。
笙羊羊似乎也并不执着于答案，她挥了挥手，像是拂去不存在的尘埃：
“我对你的过去不感兴趣。没什么其他事，就离开吧。记住我们之间的约定。”
影子站起身，走到门口，却忽然停下脚步，没有回头，电子音带着一种复杂的、近乎叹息的波动：
“慢羊羊村长……他如果知道，自己曾经亲手教导、寄予厚望的孩子，变成了如今这般模样……”
她的话未能说完。
“他不会知道。” 笙羊羊冰冷的声音斩钉截铁地打断了她，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警告，仿佛寒冬骤临，
“而他如果知道了……那么，你也活不了多久了。”
影子僵硬在原地片刻，最终，还是如同来时一样，悄无声息地拉开房门，融入了外面渐深的暮色之中。
茶室内，只剩下笙羊羊独自一人，面对着满室沉寂的夕阳残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