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礼,却没有多说话,尽力在这位很可能有著玄音宗背景的婆婆面前维持一丝潜力药师的风范。
尹婆婆微微頷首,布满皱纹的脸上浮现出一丝“果然如此”的神色,虽然仍未抱有太多期待,但也认可了陆清泉出手一试的资格。
她瞥了眼陆清洲,神色稍霽——到了她这个年龄,在意的也只有裴过一人而已,若是陆清洲真敢仗著跟过儿交情好些,便敢不知分寸地找来些不入眼的药师卖弄人情,她这个老婆子也不介意出手给她些教训。
“既然是昔日阳夏郡那位『葫芦药师』的传人高足,想来手段不俗,小陆药师且隨老身进庄园一敘,用些茶点……”
陆清泉闻言整了整衣衫,心中暗道这一步棋走对了,这才开始仔细打量起正缠著陆清洲玩耍的裴过,发现这孩子虽然面色苍白,眼神却清明中透著灵动之感,完全不似寻常先天不足的病弱孩童模样。
“原来过儿所言之人是他……”
不欲在旁人面前露面的公孙芷静立庄园深处的石栏旁,素手轻抚栏杆。
她此时周身气息与园中景致浑然一体,若非神识高手刻意探查,根本察觉不到其人存在。
她眸中泛起一丝异色,虽未现身,但远胜同阶修士的神识早已將庄前种种尽收眼底——从陆清泉腰间的鎏青玉佩,到其举手投足间客气维持的药师气度,无一逃过她的感知。
思及数日前飞舟论剑台上陆清泉断症诊因的那份眼力,这位玄音宗筑基修士心中驀然闪过一个念头。
“尹婆婆……”她玉指轻抬,一道神识传音悄然送出,“此人技艺我亦见过,若他能有所得,不妨略作尝试。”
此时陆家兄妹已经和裴过来到了他此前钓鱼的小湖畔,而尹婆婆正去准备待客的灵茶。
闻得此言,老嫗正沏茶的手微不可察地一顿,而后乾脆利落的將已然沏好的寻常灵茶泼掉,珍而重之地取出了裴过其母留在此处的珍品二阶灵茶,重新寻来山间泉水仔仔细细地烹煮过后,这才笑容满面地端起茶盘过来。
『能让芷姑娘这眼高於顶的玄音宗真传鬆口,这年轻药师怕是真有几分门道,即便今日诊治无果,將来过儿说不得也还有用到此人的时候,不如结个善缘。』她心中暗道。
当尹婆婆端著新沏的灵茶回到湖畔时,陆清泉已经借著教裴过调整鱼竿姿势的由头,几次三番握住过这孩子的手腕先行尝试了。
但让他稍微有些诧异的是,往日反应还算灵敏的八卦玉盘,这一次却如蒙尘般迟缓了许久,虽然玉盘上的虚影早早换成了裴过的身影,但那些至关重要的金篆银文却迟迟不现。
若非是尹婆婆同样一去许久,陆清泉还真是有些心里发虚。
“陆哥哥,鱼儿动了!”
裴过突然轻呼,手腕下意识一挣,而陆清泉此时自然不好继续握著其人手臂,只得鬆开手指,以防被人瞧出端倪。
好在,就在此时,陆清泉眉心处的玉盘终於泛起微光,几行金篆银文如游鱼般缓缓浮现。
他暗自鬆了口气,余光瞥见尹婆婆端著清香四溢的茶盘正从曲径转出——老嫗这壶茶,沏得可真是时候。
“清洲,小陆药师,且先用些茶点。”
尹婆婆將青瓷茶盏递来,盏中茶汤澄澈如琥珀,一缕白雾裊裊升起,单是闻之便令人灵台一清,似乎连神识修为都有些突破桎梏的鬆动之意。
“婆婆,不行!这太贵重了,我们如何当得起……”
陆清洲毕竟是入了玄音宗,对其宗內的灵物了解比陆清泉高了何止一筹,见状连忙“腾”地站起身来。
她那双杏眸瞪得圆圆的,纤纤玉指无意识地掩住微张的朱唇,连头戴的银杏叶步摇都因这突然的动作而轻轻晃动。
似乎是生怕陆清泉不明此物的贵重之处,她连忙拽住兄长的衣袖解释道:
“十二兄,婆婆沏的这茶是宗內都价值连城的『寒月凝香』,饮之可助修士凝练神识,平素连筑基长老想求一两都难……”
『还好说的是筑基长老是求一两难,而不是求一盏都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