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子的淡蓝粉末,正撬开昏迷的永宁侯夫人的牙关。沈静姝下意识想伸手触碰幻影,怀中止啼的星胎突然睁眼 —— 瞳孔漆黑如渊,没有丝毫孩童的澄澈,只有噬星者独有的贪婪与饥饿。脐带竟化作墨色长鞭,穿透时空的屏障,精准缠上灵堂里那个幼童的手腕,星纹顺着脐带飞速蔓延。“不能回溯!” 萧煜掌心凝聚起纯粹的守门人星力,化作锋利的光刃,狠狠斩向脐带虚影,“噬星者在借星胎标记所有时间锚点,它要的是贯穿古今的容器!”
七大星魂校尉的残影在星涡中骤然凝实,银甲上的星纹熠熠生辉,手中星槎长矛泛着凛冽的寒光。她们瞬间分散,长矛精准刺向不同年代的时空节点:永宁侯世子大婚时,被调包的合卺酒泛着诡异的青芒,校尉一矛刺穿酒壶,淡绿色毒液瞬间蒸发;阮将军被剜眼前,额间闪过的蛊虫印记刚要成型,长矛便将其挑破,黑色蛊虫化作星尘消散;皇帝登基时,龙椅下暗藏的星髓匣正散发幽光,校尉挥矛砸裂木匣,星髓遇空气即燃,化作一团蓝色火焰。
每个被修正的节点都让星胎发出细微的呜咽,周身星纹如退潮般渐渐黯淡。当最后一缕星尘从星涡中消散,婴孩身上的星纹彻底褪去,露出粉嫩的肌肤,哭闹声也变得软糯起来。现实维度的九星光束骤然黯淡,皇城方向传来天地倾覆般的崩塌声,烟尘如黑龙般冲上云霄。
沈静姝虚弱地靠在萧煜怀中,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东方天际,初升的朝阳染着淡淡的星血色,将梅苑的断壁残垣镀上一层诡异的暖色。她瞥见脚下的地脉裂缝中,半枚噬星者牙齿正在化作灰白色的灰烬,被晨风吹得无影无踪。“结束了?” 她轻声问,声音轻得像叹息。
萧煜还未及回答,怀中的婴孩突然伸出粉嫩的小手,死死攥住母亲鬓边一缕散落的白发。那绺白发在晨曦中骤然亮起,星辉顺着发丝蜿蜒流淌,发梢竟渐渐凝结成古老的星族文字,每一笔都带着冰冷的寒意,在空气中悬浮了许久才缓缓消散:
“噬星终宴,方启第一道餐前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