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们逼我的！是你们——”
他的声音戛然而止，因为康泉已经狠狠一巴掌扇在了他脸上，将他打得踉跄几步，跌坐在地。
康泉看着瘫倒在地，不断咳血的儿子，又看看这雕梁画栋，实则摇摇欲坠的家，心里痛惜。
完了，康家未来都完了。
风暴，在大多数人尚未完全察觉时，已悄然酝酿至顶峰。
就在被调任官吏出发前一日，各项交接事宜仍在紧张进行。
正午十二点，便民栏上喇叭花第一次在这个时间开启。
紧接着，一份措辞严厉的通告，通过遍布各处的便民栏，瞬间传遍了道场麾下的每一个角落。
通告上，是一个个曾经显赫无比的名字。
吏部尚书乔燕青，革职查办！
工部尚书康泉，革职查办！
户部右侍郎曹鸢，革职查办！
户部常平令、户部副金令……
名单从上至下，涉及六部及关键岗位，高达二十余位高级官员。
更连带一批与之勾结，输送利益的商会遭到查封，部分地方上的知县、衙署也同步被撤换。
这已不是简单的杀鸡儆猴。
这是一场席卷道场官场上的滔天海啸。
消息传出，哗然一片。
有人拍手称快，有人心惊胆战，有人兔死狐悲，更有人从中看到了旧时代的即将落幕，新时代不可阻挡的滚滚洪流。
万象殿内，张潇一站在巨大的舆图前，手中是一份墨香犹在的任职名单。
她的目光平静看了名单上的人，仿佛刚刚掀起的这场官场地震，不过是棋盘上一次无关紧要的清场。
“旧的枝叶太过茂密，挡住了阳光，底下的新苗就长不好。”她轻声自语，“该修剪了。”
周颜的居所内，窗扉半掩。
小炉上温着酒，散发出淡淡的醇香。
沈佩乐、刘桃惠难得地被周颜聚在一起。两位好友即将调任远行，临别前总该小聚一番。
沈佩乐侧耳听着院外隐约的嘈杂，目光收回，落在面前两位好友身上，轻声问道：“外头闹哄哄的，你们对这事怎么看？”
她最近忙于家事，对朝堂风向感知不免迟钝了些。
周颜执壶，为二人添上酒：“我在户部，对此多少有些耳闻。尊上决心推行新政，触及了不少人的利益，有些人阳奉阴违，有些人暗中阻挠。这次，不过是借乔家之事为契机，杀一杀这股歪风，正一正视听。”
她看得明白，这并非偶然，而是一场蓄势已久的雷霆行动。
沈佩乐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一旁，刘桃惠放下筷子，接口道：“我听说，这次不止是清剿蛀虫，还涉及深层次的官吏清治和经济上的改革。”
她既然决定要向上走，便不能再像过去那般只埋首于自己的一亩三分地，开始有意识地收集和分析信息。
沈佩乐看向她，眼神疑惑。
刘桃惠继续道：“尊上这几个月着力推动五反——反封建、反恶俗、反贪污、反结党营私、反官僚主义。据说，接下来要将官员的资产审查、定期申报纳入常制。还要建立严格的官员家属经商申报与监管制度，从根源上减少利益输送的可能。”
周颜颔首，补充道：“没错，这事在户部和吏部已有风声。目的很明确，就是要在制度上扎紧篱笆，防止官吏利用职权受贿、贪墨，或者通过家人、白手套进行利益交换。”
她看向沈佩乐，笑了笑，“像咱们这样本就规矩的，自然觉得无所谓。但对于许多习惯了旧明官场那套，或者心思活络的官吏而言，无异于套上了紧箍咒，日子就没那么舒坦了。”
沈佩乐了然，轻轻“嗯”了一声。
周颜顿了顿：“还有更厉害的。尊上似乎要推行一种叫计划经济的策略。”
“准备将许多关乎国计民生的大宗商品，彻底纳入道场的严格管控之下，由道场进行统一的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