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默被青鸾这突如其来的一点名，整个人都懵了一瞬。
他自认已经足够低调，气息也伪装得普普通通，混在鬼修群里毫不起眼，这青鸾怎么会注意到自己？还直接把难题抛了过来？
难不成这家伙发现了他的异常？
方默看着青鸾，对方轻轻笑了笑，让人猜不透她在想什么。
然而，还没等他想好如何推脱，周围的其他鬼修在听到青鸾的话后，竟纷纷露出了“恍然大悟”的神情。
“对啊！怎么把诡夜道友给忘了！”那个手持招魂铃的鬼修一拍大腿，激动道，“鬼人族天生通幽，尤擅占卜推演。在上古时期，我鬼路初兴之时，每逢重大决策，前辈高人们无不请动鬼人族的大能进行卜筮，以窥天机，定吉凶！”
“没错，古籍确有记载，鬼人族乃我鬼路之‘先知’。”
枯木道人也捻着并不存在的胡须，附和道：“眼下我等身处这诡异莫测的蜃楼之中，前路不明，若能请诡夜道友卜上一卦，为我等指明方向，或祈福避凶，眼下这僵局，岂不迎刃而解？”
“正是此理！”
“还请诡夜道友出手！”
“我等愿听凭卦象指引！”
一时间，附和之声四起。
所有鬼修，包括兀骨在内，都目光灼灼地看向方默，眼神中充满了期待，甚至带着一丝面对“神棍”般的敬畏。
方默：“……”
他感觉自己可能大大低估了“鬼人族”这个马甲在鬼修群体中的特殊地位和象征意义。
这哪里是让他出主意，分明是把他当成了跳大神的！
看着众人那殷切且不容拒绝的目光，方默心中念头飞转。
直接拒绝肯定不行，那会立刻引起怀疑。
但真要他占卜？他占卜个锤子！要是他会的话，又何必困在这里？
骑虎难下之际，方默深吸一口气，脸上努力挤出一丝符合“世外高人”身份的淡然与谦逊，沙哑着声音开口道：
“诸位道友抬爱，诡夜愧不敢当。我鬼人族一脉凋零，传承多有遗失，诡夜所学浅薄，不敢妄言窥测天机。”
他先自谦一番，话锋随即一转：“不过，既然诸位信得过，诡夜愿尽力一试。只是……占卜之道，需沟通幽冥，感应气机，并非无根之木，无源之水。”
他目光扫过众人，缓缓道：“若要卜算此次探塔之吉凶与契机，需知晓诸位在此蜃楼幻境中所历之事的大致脉络。此间幻境，皆与这海市蜃楼本源相关，知晓越多，卜算方能越准。”
他特意强调：“诸位不必详述自身隐秘，只需告知所历幻境之大概类型、涉及何种力量便可。例如，是遭遇鬼物厮杀，还是感悟煞气修行，亦或是其他与鬼路相关之景象。”
众人闻言，纷纷点头，觉得合情合理。
于是，在场众人，包括那几位三大仙门的弟子，都开始陆续简述自己的经历。
“在下遭遇了一片古战场废墟，其中阴魂不散，与之搏杀良久……”
“我进入了一处阴煞地穴，其中煞气精纯，借此锤炼了自身鬼体……”
“我看到了上古鬼修大能讲法的模糊景象……”
“我们……遇到了一些鬼物袭击。”
这是三大仙门弟子的说辞，含糊其辞。
方默凝神静听，心中渐渐有了底。
果然，每个人的经历都不尽相同，但无一例外，全都与鬼路、煞气、阴魂等元素相关。
相比起来，他那跟随燕齐天成长，涉及红尘正气、王朝争霸的复杂剧情，简直是独一份。
“看来，这海市蜃楼虽然入口随机，但核心的筛选机制，或者说其偏向的‘叙事’，是针对鬼修的。”
方默心中明悟。
待所有人都说完后，方默故作沉吟片刻，随即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了然”的光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