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默闭目凝神，仔细感知着周围浩瀚如海的红尘气。
那温暖、正大的力量如同潮水般涌动，但无论他如何放大感知，试图从中分辨出独特的灵性波动，都如同石沉大海，毫无头绪。
那所谓的灵性种子仿佛彻底融入了这片正气海洋，无迹可寻。
他缓缓睁开眼睛，眉头微蹙。
“如何？”
紫棺内，辉夜询问道。
方默摇了摇头，神识传音回应：“红尘气感知得很清晰，但那种子……毫无头绪。它似乎完全隐匿了起来，或者说，我的感知方式不对。”
就在这时，另一个声音在方默识海中响起，是林婉清：“或许……需要先上路，才能找到灵性种子。”
方默轻咦一声，心中一动。
林婉清的话仿佛一道灵光划过脑海。
“上路？”
他若有所思。
“没错，”林婉清继续分析道，“如果仅仅依靠对红尘气的感知，在此地，即便是对红尘气毫不敏感的人，也能察觉到它的存在。太祖既然设下此考验，寻找灵性种子，那这种子必然与寻常的红尘气有着本质的不同。”
她顿了顿，语气带着一丝笃定：
“灵性，意味着它拥有一定的自主意识，会做出选择。它很可能更青睐那些已经踏上，或者有潜力踏上红尘路的人。我们或许需要展现出与红尘路的契合，才能引动它，或者感知到它的存在。”
方默闻言，觉得大有道理。
但新的问题随之而来：“可是，我们没有红尘路的修炼功法，如何上路？而且，鬼路与红尘路性质迥异，甚至可说是互相冲突。
我若真的有这等天赋，并在此地展现出与红尘路的契合，万一引起异动，被燕齐天察觉……
他苦心钻研数百年都未能解决兼容问题，若发现我可能找到了某种途径，恐怕第一时间不是奖励，而是把我给夺舍了。”
这确实是一个两难的局面。
他不知道其他竞争者会如何应对，但对他而言，这几乎是一个死局。
沉默了片刻，林婉清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一丝决然：
“《皇极经》的心法……我记得，我把心法给你，或许可以助你感知那灵性种子。”
方默一怔：“《皇极经》？那不是大燕皇室的不传之秘吗？虽说，流传在外的还是阉割版本。但我毕竟是外人，恐怕……”
林婉清打断了他，语气复杂却坚定：
“今时不同往日。太祖仍在，且以此种形态存在，今日之后，大燕必然迎来剧变，旧有的秩序很可能被彻底打破。我拿出《皇极经》心法助你，既是为了帮你，也是为了帮我自己。”
她顿了顿，声音低沉了几分：
“你应该清楚，我之前与燕翰林合作，虽然后来分道扬镳，但在外人眼中，我们依旧是一体的。燕翰林谋划筑基鬼尸失败，无论他下场如何，我作为曾经的合作者，必然面临清算。若想在这场风暴中活下去，甚至争取一线生机，我需要你的帮助。”
方默沉默了一下，郑重回应：
“林姑娘放心。我方默虽不敢自诩君子，但也深知‘知恩图报’四字。你多次助我并分享情报，此次更愿冒险传授《皇极经》，此情我铭记于心。
只要我们能活着离开此地，你的事，便是我的事。我必尽全力护你周全，助你渡过此劫。”
他的话语诚恳而坚定。
一路行来，他与林婉清虽最初是互相利用，但历经生死，彼此之间已建立起相当的信任，方默绝非忘恩负义之辈。
林婉清闻言，心中微微一暖。
她选择相信方默，不仅仅是因为目前的困境，也是基于这段时间的观察与共患难的情谊。
她不想欠下太大的人情，而这部《皇极经》心法，便是她目前能拿出的、最具价值的筹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