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却是一沉。妖族馈赠的灵果虽好，却换不来多少人族通用的灵石。他取出部分得自妖族珍藏、在外界也算稀有的灵材，勉强凑足了费用，才得以在一名侍者的引领下，登上那盘旋而上的木梯。
第五层“秘闻阁”更加安静，光线也略显昏暗。一排排高大的书架直抵穹顶，上面密密麻麻摆放着玉简、兽皮卷、竹简乃至一些不知名材质的古老书册。空气中弥漫着尘埃和岁月的气息。
侍者将他引至一片标注着“南疆异物志”的区域，便躬身退下。凌皓深吸一口气，开始在这片书的海洋中艰难跋涉。他依照索引，搬来厚厚一摞落满灰尘的兽皮卷宗，寻了张靠窗的木桌坐下，一本本地仔细翻阅。彩翎也飞了出来，落在桌角，好奇地用喙啄了啄那些古老的文字。
卷宗上的文字大多晦涩难懂，夹杂着许多早已失传的古语和象征符号。凌皓全神贯注，调动起全部精神力，试图从字里行间捕捉到哪怕一丝一毫与离火令感应相似的描述。时间在指尖与书页的摩擦中悄然流逝，窗外的天光渐渐由明转暗。
不知过了多久，他揉了揉有些发胀的眉心，正欲拿起另一卷兽皮，一个清冷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的女子声音，自身后不远处响起，如同玉石轻击，在这寂静的空间里格外清晰：
“凌……凌皓？”
这声音……
凌皓身体猛地一僵，几乎是本能地骤然回头。
只见数排书架之间的过道上，一道倩影亭亭玉立。一袭白衣，洁净胜雪，勾勒出纤细玲珑的身姿。青丝如瀑，仅用一支简单的玉簪绾住，衬得那张容颜愈发清丽绝伦，眉眼如画，只是往日那双总是带着几分疏离的明眸，此刻却睁得大大的，眸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震惊与……无法掩饰的惊喜。
柳慕雪！
竟会是她！竟在此地相遇！
凌皓怔在原地，一时竟忘了言语。脑海中瞬间闪过万草阁药圃初遇、秘境同行、分别时她那复杂难言的眼神……种种画面如潮水般涌来。他乡遇故知，尤其是曾并肩历险的故人，那份冲击与意外，让他素来冷静的心湖也荡开了层层涟漪。
柳慕雪似乎也是刚到此层查阅资料，手中还握着一枚淡青色的玉简。她快步走上前，在离凌皓三步远的地方停下，目光在他脸上细细逡巡，仿佛要确认这不是幻觉。“真的是你？你怎么会来望海城？”她的声音依旧清冷，却比往常多了几分急促。
凌皓终于回过神，压下心中的波澜，起身露出一抹真诚的笑意：“柳姑娘，好久不见。此事说来话长。”他的目光落在柳慕雪身上那件绣着万草阁独特药草纹样的衣袍上，“你是代表万草阁而来？”
柳慕雪点了点头，唇角微不可察地扬起一丝弧度：“嗯。望海城十年一度的‘东海丹道会’即将举行，阁中派我前来参会，增长见闻，也与各方同道交流丹术。”她顿了顿，美眸中好奇之色更浓，“你方才是在查找典籍？可是遇到了什么难处？”
故人重逢，惊喜之余，凌皓心中也升起一丝暖意。在这举目无亲的繁华巨城，能遇到一位可信的旧识，无疑是意外的幸运。他正欲简略说明情况，眼角余光却瞥见通往楼下的楼梯口处，似乎有几个人影晃动，气息隐晦，不像是寻常查阅资料的修士。
他心中微微一动，但面上不动声色，对柳慕雪笑道：“确实有些琐事想查询。此处不是说话之地，柳姑娘若方便，我们另寻一处详谈可好？”
柳慕雪聪慧过人，见凌皓神色有异，立刻会意，轻轻颔首：“好。我知道附近有一处茶楼，清静雅致，适合叙话。”
两人默契地不再多言，一前一后走下天机阁的木梯。彩翎早已机灵地重新钻回凌皓衣领内隐藏起来。
走出天机阁厚重的大门，夕阳的余晖将望海城染上了一层暖金色，街市上依旧人流如织。凌皓与柳慕雪并肩而行，白衣少女的清冷与青衫少年的沉稳，在熙攘人群中构成一幅颇为和谐的画面。
然而，凌皓的神识却始终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