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元宝那两只耷拉着的耳朵,在第一个悲怆的音符钻入笼子的瞬间,猛地竖了起来!它小小的身体明显僵硬了一下,赤红的眼睛里闪过一丝茫然。
二胡的旋律继续,带着人间至苦的哀婉和苍凉,丝丝缕缕,缠绕不绝。那声音不高亢,却带着一种穿透灵魂的力量。
金元宝的反应出乎所有人意料!
它没有安静下来聆听,也没有继续发疯撞笼。
它猛地伸出两只小小的前爪,死死地、极其拟人化地捂住了自己毛茸茸的耳朵!小小的脑袋拼命地左右摇晃,黑豆眼里充满了痛苦和抗拒!仿佛那悲凉的音乐不是解药,而是穿脑的魔音!
“吱——!”它甚至发出了一声短促、尖锐、充满抗议的叫声!身体缩成一团,瑟瑟发抖,像在承受某种巨大的痛苦!
“这……这怎么回事?”房东老王傻眼了,“它好像……很讨厌这曲子?”
吴明哲也懵了,看看痛苦捂耳的仓鼠,又看看播放着悲凉音乐的随身听,再看看陈小乐。
陈小乐却盯着金元宝那双死死捂住耳朵的爪子,眼神亮得吓人!捂耳朵?抗拒?这反应……不对劲!非常不对劲!绿洲的处方是悲伤音乐中和“过度愉悦”,可金元宝的表现,更像是这音乐本身让它极其难受!
他猛地想起自己探测器录下的高频尖峰!想起邻居被锁定的40hz脑波!《二泉映月》的旋律低沉悲凉,主要频率远低于40hz!难道……这曲子本身的低频特性,或者其中蕴含的某种情感频率,能干扰蜂巢(绿洲)植入的那种操控信号?
一个更大胆的猜想在他脑中炸开:绿洲开这个处方,根本不是治病!是试探!是确认!他们想看看这盘磁带,或者说这首曲子,对“被改造”的生物体到底有什么影响!
陈小乐嘴角缓缓咧开一个毫无笑意的弧度。他拿起随身听,把音量又调大了一点。阿炳那悲苦的呜咽声在维修店里回荡,更加清晰。
笼子里,金元宝捂耳朵捂得更紧了,整个身体抖得像风中的落叶。
“吴教授,”陈小乐转过头,眼神锐利如刀,“想救你的仓鼠?光听曲子可能不够。我们得知道,它爪子上的那个破手环残骸,还有绿洲给的‘愉悦’诊断……到底藏着什么猫腻。或许……该把它爪子上的玩意儿,连上我的机器,好好‘听’一听了?”他拍了拍桌上那个刚修好的、扣着泡面桶的破烂探测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