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猫毛和口水痕迹,然后小心地将那只仍在抽搐、眼神空洞的布偶猫抱起来——那猫在他怀里像一摊没有生命的软泥——放进角落里一个铺着旧毛巾的金属笼子里,仔细地关好插销门。他转过身,走到女人面前,声音压得极低,嘴唇快速翕动着说了几句什么。女人脸上的最后一丝血色瞬间褪得干干净净,眼睛难以置信地瞪大,死死盯着笼子里抽搐的爱宠,然后猛地摇头,发出一声压抑的悲鸣,最终用手背狠狠抹掉汹涌而出的泪水,脚步虚浮、踉踉跄跄地走过去抱起笼子,连句谢谢也没顾上说,几乎是逃也似的冲出了诊所大门。
林柚默默地看着这一切,心脏像被一只冰冷的手攥紧了。那猫失控的尖叫、疯狂的扭动、抽搐的躯壳、空洞的眼神…像一面扭曲的镜子,映照出她刚刚在账本上读到的、父亲被“和谐核心”强行“调谐”直至“清理”后的状态!那种非自然的、被外力强行扭曲的痕迹,如出一辙!只是发生在不同的躯体上——一个是人,一个是猫。一股寒意顺着脊椎爬上来。
“陈叔,”林柚推开诊疗室虚掩的门,走了进去,声音带着点刚哭过的沙哑,“需要帮忙收拾吗?”
老陈正背对着门,在水池边用消毒皂用力搓洗着手背上那几道新鲜的血痕,水流哗哗作响。闻言,他动作顿了一下,关掉水龙头,扯下两张粗糙的纸巾擦着手,转过身。厚厚的镜片后,那双常年与病痛和死亡打交道的眼睛锐利地扫了林柚一眼,看到她微红的眼眶、脸颊上没擦干净的泪痕和沾着油污的灰迹,眉头几不可察地皱了一下,沟壑显得更深了。“柚子?你怎么在这儿?一脸花猫似的,又被老王抓去钻车底了?” 他语气带着点长辈惯有的责备腔调,但林柚听得出里面裹着的关切。
“没,收拾点我爸的老物件,沾了点灰。”林柚含糊地带过,目光扫过一片狼藉的诊疗台——散落的棉球、消毒液的痕迹、还有几根飘落的猫毛。她自然地拿起旁边一块半湿的抹布,走过去开始擦拭台面上溅到的水渍和残留的污迹。她装作不经意地问,声音尽量放平:“刚才那只布偶…看着太吓人了,陈叔,什么病能凶成这样?猫瘟也没这么疯吧?”
老陈擦手的动作明显停滞了一瞬。他没看林柚,而是转身走向诊疗台另一侧一个巨大的、显得格格不入的老式机械台秤。那秤是沉重的铸铁底座,上面架着一个磨得发亮的黄铜秤盘,靠手动拨动游码在刻度杆上读数,透着一股被时代淘汰的笨拙感,与诊所墙上挂着的电子体温计、角落的超声波洗牙机这些现代化设备形成鲜明对比。老陈拿起一包还没开封的宠物用消炎药,随意地丢在黄澄澄的秤盘上,开始缓慢地、一下下拨动着沉重的游码,金属摩擦发出轻微的咔哒声。他的声音很低沉,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说给那杆沉默的秤听:“最近…不太平啊,柚子。”
“嗯?”林柚擦着台面,动作放缓,耳朵竖了起来,抹布下的手指微微收紧。
“这种病例,”老陈的声音压得更低了,几乎成了气声,眼睛却死死盯着游码在刻度杆上细微的晃动,“神经症状…急性发作…极度亢奋激惹,失控攻击,共济失调(走路不稳)…以前啊,几个月甚至一年都碰不到一例稀罕的。现在…”他拨动游码的手停了下来,似乎在掂量某个看不见的重量,也像是在斟酌该说多少,“…就这半个月,光我这巴掌大的小破诊所,前前后后,收了五只。猫有,狗也有。症状大同小异。”
林柚的心猛地沉了下去,像坠了块铅。“这么多?!什么原因?新型病毒?还是中毒了?”她追问,声音里带上了一丝自己都没察觉的急切。
老陈没有立刻回答。他把称好的药拿下来,随手放在旁边,粗糙的手指却点了点那个笨重的机械秤:“看见这老古董没?费劲,麻烦,读数也没电子秤快准。可没办法。”他叹了口气,那叹息沉甸甸的,“新买的那台电子台秤,花了我不少钱呢,就这几天,邪了门了!读数跟抽风似的乱跳!一会儿显示负的,好像东西没重量了,一会儿又突然飙到顶格,好像放了个铅球!拿去找卖的人修,人家检测半天,说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