荧光狠狠蛰了一下。蜂巢!又是蜂巢!这只阴魂不散的蜂鸟,从林柚手腕上那个该死的、会“自杀”的手环开始,就像跗骨之蛆一样缠上了他。他下意识地低头去看自己左手腕——那里空空如也。那个引发一切麻烦的源头,那个被林柚远程烧毁芯片的手环,早就不在了。可刚才那道精准得如同手术刀般的红光,它来自哪里?它怎么知道自己手腕的位置?甚至,怎么知道旁边恰好有个能要人命的机油桶?
寒意顺着脊椎骨急速爬升,比爆炸的冲击更让他毛骨悚然。不是手环。那东西已经成了废塑料。是别的…更无处不在的东西?他猛地想起林柚在某个深夜电话里,压得极低、带着惊惶的声音:“周默,小心所有带‘蜂巢’标签的电子产品…还有…公共摄像头…它们像长了眼睛…”
警铃声还在头顶歇斯底里地咆哮,声音穿透浓烟,震得人头皮发麻。远处走廊上,混乱的人声、杂沓的脚步声正由远及近,像涨潮的海水汹涌扑来。“里面有人吗?!”“快!灭火器!”“疏散!疏散这一层!”保安和医护人员的呼喊交织在一起,充满了恐慌。
“妈的!”周默低骂一声,压下喉咙里翻涌的血腥味,挣扎着想站起来。左腕上的手铐冰凉沉重,提醒着他此刻的处境有多操蛋。他用力一挣,金属环纹丝不动,反而更深地勒进皮肉,带来一阵钝痛。“钥匙!陈正!”他嘶吼着,肺部像破风箱一样拉扯着痛。
陈正没吭声,动作却快得惊人。他像一头被激怒的猎豹,两步就跨到周默身边,蹲下身,一只手粗暴地按住周默的肩膀,另一只手闪电般掏向腰间——不是钥匙,是他的配枪!黑洞洞的枪口瞬间指向杂物间唯一那扇被爆炸震得摇摇欲坠的破木门方向,眼神锐利如刀锋切割着门缝外翻滚的浓烟和晃动的人影。
“闭嘴!别动!”陈正的声音压得极低,带着不容置疑的肃杀,每一个字都像淬了冰的子弹,“现在冲进来的,是救人的天使,还是补刀的鬼,谁他妈知道!”
周默立刻僵住,连呼吸都屏住了半秒。爆炸的烟尘还在鼻腔里燃烧,呛得他几乎又要咳出来,但陈正的话像一盆冰水兜头浇下。补刀?他脑子里瞬间闪过疗养院那些离奇“失踪”的投诉者名单,闪过陈正之前低声透露的、他追查疗养院案子时遇到的种种“意外”阻力,甚至闪过林柚曾提过的、那个在云端莫名消失的录音证据…蜂巢的手,疗养院的阴影,还有那个藏得更深的“母巢”…它们编织的网,无处不在。他毫不怀疑,如果有人想让他们两个“意外”地死在这场医院杂物间的爆炸里,此刻混乱的现场就是最好的掩护!混在“救援”人群里,一把刀,甚至一颗伪装成流弹的子弹…
沉重的脚步声已经到了门外,伴随着金属敲击门板的砰砰声和保安粗声粗气的吼叫:“里面的人!能听到吗?有没有受伤?开门!快开门!”
破木门在撞击下痛苦地呻吟,门轴发出不堪重负的嘎吱声。门外晃动的人影在浓烟的缝隙里扭曲变形,像一群躁动不安的鬼魅。
陈正握枪的手稳如磐石,食指虚扣在扳机护圈上,眼神死死锁住那扇随时可能被撞开的破门,全身肌肉紧绷得像拉满的弓弦,蓄势待发。周默被他按着肩膀,能清晰地感受到那具躯体里蕴含的、即将爆发的恐怖力量。时间仿佛凝固了,只剩下门外疯狂的撞门声、刺耳的警铃声,以及两人沉重压抑的呼吸。每一次心跳都像在擂鼓,重重敲打在濒临崩断的神经上。
就在木门发出最后一声凄厉的哀鸣,眼看就要被彻底撞开的刹那——
一个极其轻微的、仿佛金属小轮滚动的声音,贴着地面,从门外浓烟的某个死角急速滑近!
声音细微得几乎被淹没在撞门声和警铃的狂啸里,但陈正和周默却同时捕捉到了!那是一种完全不同于人类脚步声的、冰冷的、机械的滑动!
陈正瞳孔骤然收缩成针尖!按在周默肩上的手猛地发力将他向侧面更深的阴影里一推,同时身体如猎豹般向反方向扑倒!
“嗤——!”
几乎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