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轻微却无比清晰的机括弹开声!
冰冷的金属环瞬间松脱!
自由了!
周默猛地甩开那该死的手铐,甚至来不及感受手腕的疼痛,身体已经像压缩到极致的弹簧,朝着陈正示意的方向——那堆倒塌的金属货架后面——猛扑过去!那里是唯一的掩体!
就在他身体扑出的瞬间,眼角余光瞥见破开的门口,另一个穿着同样保安制服的身影闪了进来!这个人动作明显不同,更迅捷、更专业,手里没有斧头,而是端着一个……像某种工业射钉枪改装的武器?枪口正冷冷地指向他移动的轨迹!
周默全身的汗毛瞬间倒竖!死亡的阴影如同冰冷的毒蛇缠上脖颈!他扑在半空,根本无处借力闪避!
“砰!”
第二声枪响!
不是那改装射钉枪的声音,是陈正的枪!
子弹擦着周默的耳边呼啸而过,带着灼热的气流!精准地打在那个刚举起武器的“保安”手腕上!
“呃啊!”那人惨叫一声,手中的武器脱手飞出!
周默重重摔在地上,连滚带爬地躲到了那堆倒塌扭曲的金属货架后面。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几乎要冲破肋骨。他背靠着冰冷刺骨的金属支架,大口喘着粗气,爆炸的烟尘和血腥味混合着金属锈蚀的气味,一股脑地钻进鼻腔,呛得他眼前发黑。
货架外面,搏斗的声音、金属撞击声、受伤野兽般的嘶吼和沉重的喘息声,混着刺耳的警铃,织成一张混乱而致命的网。
周默靠在冰冷的金属支架上,每一次吸气都扯着胸腔里火烧火燎的痛。货架外面,搏斗的声音如同困兽在撕咬,沉闷的撞击声、金属刮擦声、压抑的痛哼和沉重的喘息,混杂着刺耳催命的警铃声,死死缠绕着每一根神经。
突然,一声沉闷的、仿佛重物落地的巨响传来,紧接着是那个持斧“保安”一声不似人声的惨嚎,戛然而止!
搏斗声瞬间停了。
死寂。
只有警铃还在歇斯底里地尖叫。
周默的心跳漏了一拍,血液仿佛瞬间冻住。他屏住呼吸,手指死死抠进冰冷的金属缝隙里,指关节绷得发白。陈正…怎么样了?
几秒钟的空白,漫长得像一个世纪。
然后,脚步声响起。
是靴子踩在满地碎屑上的声音,缓慢,沉重,带着一种稳定得令人心寒的节奏,一步步绕过倒塌的货架,向他藏身的角落逼近。
不是陈正。周默对那家伙的脚步声太熟悉了。
冷汗顺着额角滑下,流进被烟灰糊住的眼睛,带来一阵刺痛。他全身的肌肉绷紧到极限,目光急速扫过身侧——半截扭曲的镀锌水管斜插在垃圾堆里,断口锋利。他无声地伸出手,冰冷的金属触感让他打了个寒颤。
脚步声停在了货架拐角处。
周默猛地攥紧那截水管,指节因为过度用力而失去血色。他像一只被逼到绝境的野兽,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威胁的呜咽,所有的力量都灌注到手臂,准备在那人露头的瞬间,用尽全身力气,将这根生锈的凶器捅出去!
一个身影出现在拐角。
深蓝色的保安制服,肩膀处被血浸透了一大片,粘稠的暗红色在布料上晕染开,触目惊心。防烟面罩还歪歪斜斜地挂在脖子上,露出半张脸——粗硬的胡茬,紧抿的嘴唇,还有那双眼睛。那双眼睛…不再是之前那种空洞的凶狠,里面翻滚着的是滔天的怒火,被强行压抑的暴戾,以及一种…劫后余生的、近乎虚脱的疲惫。
是陈正!
他脸上全是汗水和黑灰混合的污迹,嘴角还残留着一丝未擦干的血沫。他左手死死捂着自己右肩下方靠近胸口的位置,指缝间正有鲜红的血不断渗出,染红了深色的制服布料。他右手垂在身侧,指关节皮开肉绽,正微微颤抖着,那把警用配枪不知去向。他整个人靠在扭曲的货架边缘,胸膛剧烈起伏,每一次呼吸都带着沉重的杂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