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朵根,他触电般松开抱着灯杆的手,手忙脚乱地去提自己松垮的裤子,嘴里无意识地发出“呃…啊?”的含糊音节。
另一边,正和张婶儿“歃血为盟”(其实是用口水互相抹脸)、对着松狮旺财深情呼唤“弟弟”的张婶儿,像是被无形的针扎了一下。她浑浊的眼神聚焦了一瞬,落在旺财那张毛茸茸、写满狗生困惑的狗脸上。“旺…旺财?”她声音嘶哑,带着刚睡醒般的懵懂和难以置信,“你…你咋…咋变狗了?”旺财“嗷呜”一声,委屈地用湿漉漉的鼻子蹭了蹭她的手,仿佛在说:我本来就是狗啊奶奶!
围着花坛疯狂转圈、学狗叫追自己影子的青年,脚下一个趔趄,“噗通”一声摔了个结实的屁股墩儿。他坐在地上,茫然地摸了摸自己摔疼的地方,又抬头看看四周,眼神里的疯狂和空洞像退潮一样迅速消失,只剩下摔懵了的呆滞和“我是谁我在哪”的哲学思考。
把棋子塞鼻孔里比赛谁喷得远的王老头和李老头,同时打了个响亮的喷嚏!“阿嚏!!”几颗沾着可疑粘液的“车”“马”“炮”被喷出老远。两人捂着酸痛的鼻子,面面相觑,看着对方鼻尖红通通的滑稽样子,又看看散落一地的棋子,老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旁边当裁判的赵大妈也如梦初醒,尴尬地咳嗽两声,假装弯腰去捡地上并不存在的钱包。
最绝的是那位内衣外穿、披着破窗帘当斗篷、高呼“我是超人我要飞”的中年胖子。40hz的声波扫过他时,他正摆出一个金鸡独立、双臂高举的“起飞”姿势。声浪掠过,他肥胖的身体猛地一颤,高举的双臂僵在半空,脸上那种狂热、自我陶醉的“超人”表情如同被橡皮擦狠狠抹去。他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印着卡通小熊的保暖内衣(此刻正套在格子衬衫外面),又扯了扯肩膀上挂着的、印着“xx超市”字样的破塑料布窗帘,眼神从狂热到迷茫,再到极度的惊恐和羞耻,整个过程只用了不到三秒。“卧槽!!!”一声凄厉的、破了音的惨叫划破空气,他猛地蹲下身,双手抱头,恨不得把整个肥胖的身体都缩进地缝里!
混乱、扭曲的“狂欢”现场,如同被按下了倒带键。诡异的舞步卡壳了,癫狂的笑声变成了困惑的呻吟和尴尬的咳嗽。笼罩在人群头顶那片无形的、致幻的阴云,被这持续不断的、沉闷的40hz声波硬生生撕开了一道口子!理智如同退潮后裸露的礁石,艰难地、一点点地重新浮现出来。空气里那股甜得发腻、腥得发冷的LSd气味,似乎也被这强大的物理震荡驱散了不少。
老K看着眼前这“群魔退散”的奇景,狠狠嘬了一口烟屁股,把烟蒂精准地弹进三轮车斗里一个空机油罐,咧开嘴,露出一口被烟熏得发黄的牙:“嘿!见效了!这帮老少爷们儿,蹦迪蹦过头了吧?”他拍了拍那台正在持续输出“拆弹”声波的改装音响,得意得像拍着自己最得意的战马。
周默缓缓摘下隔音耳罩,那沉闷的、无处不在的40hz低频嗡鸣依旧在他耳蜗深处回荡,震得他脑仁有点发麻。舌尖上,那股LSd残留的甜腥味顽固地盘踞着,提醒着他刚才的凶险。他长长地、深深地吐出一口浊气,仿佛要把肺里最后一点毒雾都挤出去。危机暂时解除,但紧绷的神经并未放松。他的目光,如同两把冰冷的探针,再次射向那片冬青树丛——那片秦瞳发出警告后消失的阴影!
浓密的墨绿色枝叶在晚风中轻轻摇曳,喷泉变换的七彩灯光偶尔在上面投下诡异的光斑。那里,现在只有一片沉寂的黑暗。刚才那点微弱的反光,消失得无影无踪。秦瞳走了?还是…被带走了?那个“RUN”,究竟是给谁的?冰冷的疑问沉甸甸地压在心头。
“老K!采样瓶!”周默的声音带着低频声波冲击后的沙哑,但异常清晰。他不能等!母巢在清洗数据,蜂巢疗养院的人随时可能来善后!证据!他需要能钉死他们的铁证!
“接着!”老K头也不回,反手又从他那像百宝箱似的三轮车斗里摸出几个拇指大小的、带密封橡胶塞的棕色玻璃瓶,甩手扔给周默。“小心点!那水邪门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