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没事!你快带元宝回去,它需要安静。”周默的语气带上了一丝不容置疑的强硬,甚至伸手轻轻推了陈小乐的肩膀一下,“我累了,想洗个澡休息。有事明天再说。”
陈小乐被推得后退半步,看着周默紧绷的下颌线和明显不想多谈的神情,张了张嘴,最终还是把满肚子疑问咽了回去。“那…那行吧,周哥你好好休息,手…手记得抹药啊!元宝,走了走了,给你开金枪鱼罐头!别叫了祖宗!”他抱着依旧炸毛、对着周默方向“吱吱”低鸣的金元宝,一步三回头地走了。
周默“砰”地一声关上门,后背重重抵在门板上,额头上全是冷汗。金元宝的异常反应像一记重锤,狠狠砸在他心上。那小家伙能闻到、或者感觉到…他手腕里的东西!生物监测…陈小乐这个“生物监测员”的宠物,用最原始的本能,拉响了最高级别的警报!
他冲回浴室,反锁上门。颤抖着手解开缠着的毛巾。溃烂处因为刚才的粗暴缠绕和毛巾摩擦,破损更严重了,渗出的液体更多,暗红的血丝也更明显。而就在那一片狼藉的血肉边缘,一点针尖大小的、冰冷坚硬的银白色金属尖刺,赫然已经刺破了皮肤!暴露在空气中!那尖刺极其微小,却带着一种令人窒息的精密感,在灯光下反射着无情的冷光!尖刺的根部似乎还在极其轻微地…**蠕动**!试图将更多的身体部分从那个血肉模糊的破口里挤出来!
周默再也忍不住,冲到马桶边剧烈地干呕起来,胃里空空如也,只吐出几口酸水。恐惧和恶心如同冰冷的藤蔓缠绕住心脏。他猛地打开水龙头,用冷水狠狠泼在脸上,强迫自己冷静。不能慌!绝对不能慌!
他跌跌撞撞冲出浴室,抓起桌上的手机,手指因为颤抖几乎按不准号码。他直接拨通了老K的加密线路。
“喂?默子?派出所那边完事了?王阿姨没真让我赔她那破音响吧?老子可是救了她老命…”老K的大嗓门从听筒里传来,背景音里还有焊枪滋滋的噪音。
“老K!”周默打断他,声音嘶哑得如同砂纸摩擦,“立刻!马上!带上你那个…那个能看最细东西的‘破镜子’!来我家!快!我中招了!蜂巢的贴纸…在我肉里…长东西了!在动!”他语无伦次,每一个字都带着冰碴。
电话那头,焊枪的滋滋声瞬间停了。死一般的寂静持续了两秒。
“……操!”老K只骂了一个字,声音陡然变得如同淬火的钢铁,“定位开着!十分钟!不,五分钟!给我挺住!别碰它!”电话被粗暴地挂断。
周默瘫坐在椅子上,大口喘着气,右手死死按住左手腕上方,试图压制那里面活跃的恐怖存在。他能清晰地感觉到,毛巾之下,那个冰冷微小的金属尖刺,似乎又往外拱动了一丝丝。每一次微不可查的蠕动,都像一把冰冷的锉刀,在刮擦着他濒临崩溃的神经。时间,从未如此缓慢而煎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