烙印着警徽轮廓的焦黑伤口,边缘的皮肤呈现出一种诡异的蜡化状态,中心是凝固的金属和碳化的血肉,深可见骨。三度烧伤!毫无疑问!
老K第一时间扑上来,用一把特制的、带绝缘柄的微型刮刀,小心翼翼地将那滴冷却后依旧滚烫的金属残渣从焦糊的伤口上剥离下来,丢进一个特制的耐高温金属小盒里。“咔嚓”一声盖上盖子,隔绝了最后一丝可能残留的信号。他这才手忙脚乱地解开固定周默的束缚带。
“水…冷水…”周默的声音嘶哑破碎,如同破风箱。
陈正一言不发,脸色铁青,转身冲进浴室,端出一盆冷水。老K扶着周默的手臂,缓缓地将那焦黑一片、惨不忍睹的手腕浸入冰冷的水中。
“滋…”微弱的声响伴随着升腾的白气。刺骨的冰冷暂时压下了那深入骨髓的灼痛,带来一丝虚幻的麻木。
房间里死一般的寂静。只有周默粗重的喘息声、金元宝依旧愤怒不安的磨牙声,以及那盆冷水中袅袅升起的水汽。
陈正低头看着自己手中那枚已经变形扭曲、边缘还带着一丝暗红的警徽残骸,又抬头看向周默手腕上那个触目惊心、永远无法磨灭的焦黑烙印——那形状,依稀正是他刚刚亲手熔毁的警徽轮廓。他的嘴唇抿成一条冰冷的直线,眼神深处翻涌着滔天的怒火和一种深沉的、被亵渎的痛楚。这枚警徽,代表的秩序与守护,如今却以最暴烈、最残酷的方式,烙印在了战友的身体上,成为对抗邪恶的伤疤。
老K检查着周默的伤口,脸色凝重得能滴出水:“虫子…表层和喷出来的崽子应该是死绝了。但这温度…未必能渗透到最深处…特别是那些刚产进去的卵…”他看了一眼那个焦黑的烙印,声音低沉,“三度烧伤,没跑了。筋腱和神经…得看运气。”
周默靠在椅背上,闭上眼,冷水带来的麻木下,是依旧汹涌的剧痛和劫后余生的虚脱。手腕上那个焦黑的烙印像一块滚烫的烙铁,不仅烫在皮肉上,更烫在他的灵魂深处。蜂巢…疗养院…母巢…他们植入的不仅仅是虫子,是更深、更冰冷的恐惧和仇恨。
金元宝似乎也感受到了那恐怖高温的消失和虫群的灭亡,磨牙声渐渐停歇,但依旧警惕地缩在笼子角落,小鼻子不断抽动,黑豆眼死死盯着那盆浸泡着周默手腕的冷水。
陈正将那枚扭曲的警徽残骸紧紧攥在手心,金属边缘几乎要嵌进他的皮肉里。他抬起头,目光扫过周默惨白的脸和老K凝重的神情,最后落在那盆飘着焦糊组织的水上,声音如同淬了冰的钢铁,一字一句地砸在寂静的空气里:
“蜂巢…这笔账,老子亲自跟他们算!连本带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