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就是空中!他下意识地把帽檐又往下拉了拉,几乎遮住整张脸,身体微微侧转,尽量用扫帚和旁边一棵茂密的冬青灌木挡住自己,只留眼角的余光如同狙击镜的准星,死死锁定赵大刚和他头顶那片盘旋的、承载着全部希望的“轰炸机群”。
鸽群在疗养院围墙上方优雅地盘旋,一圈,两圈……翅膀反射着夕阳最后的光芒,仿佛在寻找最佳的投弹角度,又像是在进行某种神秘的仪式。时间被拉得无比漫长,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周默能清晰地听到自己血液冲上太阳穴的突突声,以及绿化带里不知名小虫的鸣叫。
来了!
第一点灰白色的污迹,带着一点湿漉漉的尾迹,“啪嗒”一声,极其精准地落在了疗养院围墙顶端,一个闪烁着微弱红光的球状摄像头外壳上,不偏不倚地糊住了半边镜头!紧接着,第二点、第三点……鸽粪如同精确制导的微型炸弹,接二连三地落下,在光滑的白色围墙顶端、在冰冷的金属设备外壳上,留下了一个个刺眼的、湿漉漉的斑点,有些甚至溅开小小的白色花朵。空气中隐隐飘来一丝禽类特有的腥臊味。
“妈的!哪来的死鸟!”赵大刚身边一个同样穿着玫红运动服、但明显年轻许多、脸上还带着点稚气的“队员”忍不住低声咒骂,抬头看着那不断落下的“天屎”,脸上露出毫不掩饰的嫌恶表情,下意识地往后退了小半步,好像怕被溅到。
赵大刚没说话,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他死死盯着那些落点,眼神里的警惕逐渐被一丝惊疑和困惑取代。他不是普通的保安,他受过专业的观察训练。这些鸟粪的落点……太奇怪了!它们并非随意散落,反而……隐隐约约,似乎遵循着某种难以言喻的规律?有的点密集地砸在同一个传感器附近,有的则孤零零落在两个设备之间空旷的墙面上,形成明显的间隔。这不像随机的排泄,倒像是……某种标记?某种信号?
就在他眉头紧锁,鹰隼般的目光试图抓住脑中那一闪而过的、关于点和划的模糊念头时,盘旋的鸽群中,一只格外肥硕、羽毛油亮、仿佛鸽中霸主的领头雄鸽似乎终于完成了它酝酿已久的“壮举”。它翅膀一收,身体微微下沉,尾部一撅——
一大坨灰白相间、分量感十足、还冒着微微热气的鸽粪,如同被赋予了精确制导能力,在空中划出一道短暂却不容置疑的抛物线。
“噗叽!”
一声闷响,带着点湿漉漉的粘腻感,清晰地传入赵大刚和他附近几个队员的耳中。
时间仿佛凝固了零点一秒。
那坨新鲜的、温热的、富含陈小乐特调营养的鸽粪,不偏不倚,端端正正,如同一个精心放置的奶油裱花,覆盖在了赵大刚那顶为了伪装而戴的、质量显然不怎么样的廉价假发套的正中央!
粘稠的排泄物顺着假发粗糙的纤维迅速蔓延开,一部分甚至顺着他的额角滑下,散发出难以言喻的、浓烈到令人窒息的禽类腥臊气味。那味道,直冲天灵盖。
“呃啊——!”赵大刚喉咙里发出一声短促、被强行压抑住的、混合了极度恶心和暴怒的闷吼。他整个人触电般猛地一僵,魁梧的身体瞬间石化,拳头捏得咯咯作响。周围几个伪装成舞伴的保安队员也彻底傻了眼,目瞪口呆地看着自家队长头顶那坨醒目的、还在缓缓蠕动的“勋章”,想笑又死死憋住,表情扭曲得像集体吞了苍蝇。真正的广场舞大爷大妈们则投来好奇、惊愕和毫不掩饰的嫌弃目光,纷纷下意识地挪远了几步,窃窃私语起来。
“噗……”骨传导耳机里,清晰地传来林柚那边一声没憋住的喷笑,随即是手忙脚乱捂住嘴的细碎声响和压抑的咳嗽。
周默也差点一口气没上来,胃部一阵抽搐,嘴角疯狂上扬的肌肉几乎要失去控制。他用力掐了自己大腿一把,剧烈的疼痛让他瞬间清醒,所有杂念被驱逐。他的目光如同最精密的扫描仪,爆发出前所未有的专注,死死记录下围墙上每一个鸽粪落点的精确坐标——尤其是那些落在关键设备上、落在空白处的点位。它们不再仅仅是污迹,在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