煎饼摊前,警报声不知何时停了。手环屏幕上的红光也悄然退去,恢复了代表“交易安全”的淡绿色。
老头看着眼前这个帽子压得低低、仿佛刚从一场无声酷刑中解脱出来的男人,又看看自己恢复正常的手环,咽了口唾沫,小心翼翼地把做好的煎饼递过去,声音带着点后怕的哆嗦:“您…您的煎饼…好了。”
陈正一把抓过热乎乎的煎饼,像抓住救命稻草,也像抓住一件武器。他几乎是用抢的力道把皱巴巴的零钱塞进老头手里,然后猛地转身,低着头,大步流星地冲进旁边的小巷阴影里,瞬间消失。
他帽檐下的脸,依旧紧绷着,嘴角残留着强行上翘后的僵硬和麻木。但刚才那一瞬间,就在监控画面被仓鼠取代、警报解除的刹那,他眼角的余光似乎瞥见了对面楼顶天台边缘,某个一闪而过的、微弱的反光点。
煎饼的温热透过纸袋传到掌心,烫得他皮肤发疼。他狠狠咬了一大口,粗糙的面饼和咸香的酱料在嘴里混合,却尝不出任何滋味。只有一种冰冷的、荒谬绝伦的感觉,如同那条啃玉米的仓鼠虚拟影像,牢牢刻在了他的视网膜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