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不上满手黏腻,抓起数据线接头就往里怼——
“轰——”
如同它突兀地开始,烘手机那震耳欲聋的咆哮毫无征兆地戛然而止。世界瞬间陷入一种诡异的、令人心慌的寂静。只剩下头顶日光灯管垂死挣扎的“滋滋”声,远处某个水龙头漏水发出的、规律得让人烦躁的“嘀嗒…嘀嗒…”声,以及自己心脏还在狂跳的余音。
就在这片噪音消失后真空般的死寂里,另一种极其细微、却异常清晰的机械声,如同鬼魅的低语,无比清晰地钻进了周默高度紧张的耳朵。
咔哒…咔哒…咔哒…
声音的来源,就在眼前!来自这个隔间内壁上挂着的、那个超大号不锈钢卷纸筒!圆筒形的金属外壳,此刻正在极其轻微、却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规律性震动着、旋转着!那声音,不是纸张摩擦的“沙沙”声,而是硬物!是某种坚硬的东西,一下、一下,磕碰着筒壁内衬的金属轴心,发出短促、清脆、如同秒针跳动的撞击声!
周默全身的血液仿佛瞬间凝固了。他猛地抬头,目光像钉子一样死死钉在那个卷纸筒上。卷纸已经用了一大半,白色的纸芯暴露出来,里面是中空的金属轴。这声音…这他妈绝对不是纸卷滚动的声音!
林柚指尖划出的冰冷摩斯码(“朵朵...脑波...被复制...”),朵朵被带走前投向通风口那绝望的最后一眼,老K在通讯器里压低声音关于蜂巢可能介入的警告…无数碎片在周默被烘手机震得嗡嗡作响的脑子里瞬间炸开,拼凑出一个荒谬绝伦却又冰冷刺骨的真相!
周默连呼吸都停滞了。他像一尊被冻结的雕像,缓缓地、极其缓慢地,将刚接好的数据线轻轻放下,整个人以一种近乎诡异的姿态,无声无息地贴紧冰凉的金属隔板,耳朵死死地压在冰冷的表面上,捕捉着隔壁哪怕最细微的动静。
外面,陈正似乎也捕捉到了这异常的“咔哒”声,那狂躁的踹门声,停了。
整个公厕,陷入一种令人窒息的、粘稠的寂静。只有那“咔哒…咔哒…”的声音,如同死神敲响的丧钟,在狭小的隔间里固执地、不紧不慢地回响着,每一下都敲在周默紧绷的神经上。
周默的心悬到了嗓子眼,堵得他几乎无法呼吸。他伸出微微颤抖的手指,带着一种拆解炸弹般的谨慎,极其缓慢地、无声无息地,拨开了那个不锈钢卷纸筒侧面的金属盖卡扣。
“咔”一声轻响,在寂静中显得格外清晰。
金属盖悄无声息地向侧面滑开。
白色的纸芯完全暴露。而在纸芯的最深处,紧贴着那冰冷金属轴心的地方,赫然卡着一个东西!
那东西只有半个一次性打火机大小,通体是磨砂质感的哑光黑金属,线条冷硬简洁到了极致,正面光洁如镜,没有任何标识、没有任何文字,只有一个极其细微的、几乎与黑色背景融为一体的暗红色小点,正随着那“咔哒”声的节奏,同步地、微弱地、规律地闪烁着!像一只沉睡恶魔缓缓睁开的独眼!
周默的瞳孔骤然缩成了针尖!一股寒气从尾椎骨瞬间窜上天灵盖,头皮阵阵发麻!
他认得!他太熟悉这种风格了!城市之光的东西恨不得把“感恩”“和谐”的LoGo用激光刻在脑门上!这种内敛到近乎阴森、纯粹功能性、毫无冗余标识的工业设计…只有蜂巢!绝对是那群藏在阴影里、如同精密机械般冰冷的疯子才有的审美!
“咔哒!” 又是一声轻响。那冰冷的黑色金属方块似乎被内部的某种精巧机括推动,又往轴心深处滚动了一小格,那个暗红色的呼吸灯随之闪烁了一下,光芒似乎更幽深了一分。
电光火石间,周默彻底明白了!这他妈的哪里是什么普通的卷纸筒!这是一个设计精妙到令人发指的、一次性情报传递机关!利用卷纸筒日常被抽取时的自然旋转作为完美的掩护。当卷纸被消耗到特定的圈数(比如,第三层!),内部隐藏的、极其精密的微型机械结构就会被触发,将这个加密的“信标”释放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