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诀没反驳。
显然对这个称呼很受用。
他笑得更开心了,那双原本阴鸷的眸子此刻弯成了月牙,眼底却翻涌着令人看不懂的狂热。
南宫滢白了他一眼,差点没绷住表情。
这人是有什么大病吗?
林诗瑶夹起一块流沙包,咬了一口,甜腻的馅料在舌尖化开,她却只觉得有些腻。
放下筷子,她抽过湿巾擦了擦手,动作优雅得像是在参加国宴,而不是坐在一个军阀的露台。
“白三爷,叙旧的话以后再说。”
林诗瑶抬起头,目光清凌凌地直视白三泰,声音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说正事。我们现在要确认,顾明渊到底在哪里。”
白三泰深深看了林诗瑶一眼,眼底的欣赏更浓了几分。他不怕那种咋咋呼呼的狠角色,就怕这种软硬不吃、目标明确的冷静人。
“铁塔。”
白三泰打了个响指。
那个像山一样的保镖立刻走上前,将一张巨大的防水地图铺在地上。
地图有些年头了,边缘泛黄,折痕处甚至磨损得发白,散发着一股陈旧纸张特有的霉味,混合着这片土地洗不掉的土腥气。
白三泰也没讲究什么排场,直接蹲下身,那件紧身背心勒出他后背结实的肌肉线条。
他嘴里叼着根没点燃的烟,手指在地图上粗糙地划过,指甲缝里还带着点泥。
“如果是别的肉票,‘红蝎’通常会关在后面山坳里的水牢,或者是半山腰的矿坑里干苦力。”
他的手指在地图上几个红圈处点了点,语气随意得像是在挑菜市场里的猪肉。
“但顾明渊不一样。”
白三泰抬起头,浑浊的眼珠子在烟雾后面眯成一条缝,透着精光。
“我还是那句话,我不保证顾明渊此刻还活着,但如果假设他还活着的话,那么大概率,温嘉宏是不想让他死得太快,所以不会让他干那种随时会被石头砸死的苦力。”
南宫滢也蹲了下来,丝毫不介意那昂贵的定制西裤拖在地上。
她看着地图上密密麻麻的等高线,眉头紧锁:“这片区域太大,地形太复杂。如果他们把人藏在某个隐蔽的溶洞或者树屋里,我们就算把这片山翻过来也找不到。”
“所以要猜。”白三泰吐掉嘴里的烟丝,“在这片林子里,有时候直觉比雷达好使。”
他的手指最终停留在三个位置。
“第一个,老寨。这是‘红蝎’的大本营,防守最严密,也是温嘉宏住的地方。最危险,但也最安全。”
“第二个,‘鬼哭岭’。”白三泰的手指移向地图西北角的一片阴影区域,“那里以前是乱葬岗,后来被改成了一个私牢,专门关押那些不听话的刺头。环境极差,但这地方有个好处——信号屏蔽做得好,连只苍蝇都飞不出去。”
“第三个……”
白三泰的手指顿了顿,指向了地图边缘靠近河流的一处建筑标记。
“玉石加工厂。这里是‘红蝎’的钱袋子,也是他们洗钱的中转站。人多眼杂,但也正因为如此,容易灯下黑。”
说完,他抬起头,目光在林诗瑶和顾诀身上打转:“如果是你们,会把这块烫手的山芋藏在哪?”
空气有些凝滞。
露台外的雨还在下,噼里啪啦地砸在芭蕉叶上,像是某种催命的鼓点。
南宫滢盯着那三个红圈,沉吟片刻:“如果是为了谈判筹码,应该是老寨。温嘉宏是个惜命的人,把最重要的筹码放在身边最安心。”
白三泰不置可否,看向林诗瑶。
林诗瑶没有立刻回答。她依旧坐在椅子上,居高临下地看着地上的地图,手里把玩着那把改装过的柯尔特M1911,冰冷的枪身在指尖灵活转动。
她在代入。
代入楚风的视角。
如果是以前的温嘉宏,或许会像南宫滢分析的那样,求财、求稳。
但现在掌控局面的,是那个拥有系统、急需通过打压气运之子来获取“爽点”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