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得去探探老首长倪少华的口风,这位老领导在教育部任职,肯定知道内情。
火车颠簸了一夜,终于在晨曦微露时缓缓驶进北京站。天刚泛起鱼肚白,灰蒙蒙的光线下,站台上挤满了跟他们一样赶过来开会的干部。熬夜的困倦像件湿棉袄,沉甸甸地裹在每个人身上,脚步都透着虚浮。徐诗文跟着人群挤上接站的大巴,眼睛却紧紧盯着窗外,脑子里飞快盘算:在哪站下车,能最快摸到老首长家?
最终,他在一条刚苏醒的小街巷口下了车。清晨的风带着点凉意,吹得他打了个哆嗦。从这里步行到老首长家,大概要半小时,现在是凌晨六点,走到门口正好赶上老首长家开门 ——徐诗文太了解倪少华的作息了:雷打不动凌晨五点半起床打太极,活动四十分钟筋骨,然后洗漱泡一壶酽茶,喝完才慢悠悠吃早点,分秒不差。
他摸了摸口袋,掏出一沓省吃俭用攒下的粮票,在街边刚支起炉子的早点摊上,买了老大一捆刚出锅的油条。金黄酥脆的油条还冒着热气,香味直往鼻子里钻。他又拎起脚边的包袱,里面是从老家带来的山东甜香煎饼——老首长就好这口,出发前他特意让媳妇烙了一整夜,裹得严严实实的,就怕路上凉了失了味儿。
七拐八绕穿过几条窄巷,终于到了记忆中的那个院落。深巷尽头,一处闹中取静的小独院,青砖灰瓦的平房,墙头上还爬着几株牵牛花,这就是倪少华的家。据说这院子有些年头了,解放后分到老首长名下,徐诗文当年还跟着战友们来帮过忙搬家。
院门虚掩着,里面传来竹扫帚划过地面的“沙沙”声。徐诗文站在门口听了听,没听见熟悉的练拳吐纳声,也没水声,估摸着老首长这会儿该在院子里喝茶了。他清了清嗓子,提气喊了一声:“老首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