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此时。
宋河跟王秀才提着几样薄礼,来到了李府门前。
两只石狮子威严地蹲踞在朱漆大门两侧。
门口的仆人一身绸布短打,精神抖擞,眼神里透着一股傲气。
王秀才看着这气派的府邸,心里直打鼓。
他扯了扯宋河的衣袖,压低声音:“宋河,这……能行吗?李探花何等人物,咱们这样贸然上门……”
这已经不是行不行的问题了,简直是自取其辱。
几个仆人斜睨过来,见两人衣着寒酸,提着的东西更是上不得台面,脸上那份傲气便化作了毫不掩饰的鄙夷。
“去去去,这地方是你们能来的吗?要饭到别处要去!”
一个高个仆人像赶苍蝇一样挥着手。
王秀才一张老脸顿时涨得通红。
读书人的体面在这一刻被踩得稀碎。
宋河却面色如常,不卑不亢。
上前一步,从怀中掏出一封早就备好的信。
“这位大哥,我们并非乞丐,乃是慕名而来的读书人,烦请将此信呈交李老先生。”
那仆人连看都懒得看一眼,嗤笑道:
“读书人?我们家老爷每天见的读书人,比你吃过的米都多!我家老爷正陪着知府大人说话,哪有空见你们这些阿猫阿狗?”
知府大人!
王秀才听到这四个字,心头猛地一颤,涌上一股难以言喻的酸楚。
寒窗苦读数十年,他连个秀才功名都考得磕磕绊绊,而人家已经是封疆大吏的座上宾。
人与人的差距,比天堑还宽。
他下意识地拉着宋河想走。
宋河却纹丝不动。
被仆人拦着,多说无益,两人只得退到墙根下,顶着过路人异样的目光,默默等待。
时间一点点流逝。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府邸那厚重的朱漆大门“吱呀”一声开了。
几个仆人立刻点头哈腰,满脸谄媚。
两个人影一前一后从门里走出。
走在前面的,是一位身穿四品官服的中年人,气度不凡,正是青州知府卢炳章。
跟在他身边的,则是一位身穿素色绸缎常服,身形清瘦,满头银发的老者。
老者虽然步履有些蹒跚,但那双眼睛却依旧明亮。
两人在门口客套了几句。
“恩师留步,学生先行告退。”
“炳章,公务要紧,但也要注意身体。”
恩师?
宋河立刻明白,这个身穿绸缎的老者,就是他要找的目标——致仕归乡的前探花郎,李渔,李探花!
机会稍纵即逝!
就在卢炳章转身准备上轿的瞬间,宋河赶紧窜出去冲向李渔。
同时,他鼓足中气,口中高声吟诵起来。
“千锤万凿出深山!”
门口的仆人们吓了一跳,这穷小子想干什么?
冲撞了老太爷和贵客,他们十个脑袋都不够砍的!
“拦住他!”
“疯了!快抓住他!”
两个仆人怒吼着扑了上来。
宋河身形灵活,一边躲闪,一边继续高声吟诵,声音愈发高亢激昂。
“烈火焚烧若等闲!”
王秀才在墙角下看得目瞪口呆,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疯了,宋河这小子真是疯了!
当街拦路,形同惊驾,这是取死之道啊!
眼看着一个仆人已经绕到宋河身后,蒲扇般的大手就要抓住他的后领。
“住手!”
一声苍老却中气十足的断喝响起。
李渔那双浑浊的眼中,此刻正爆发出惊人的亮光,死死盯着那个在仆人围堵中闪转腾挪的少年。
仆人们动作一僵,虽然满心不情愿,却还是硬生生停了下来。
【来自家仆王二的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