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比张承安是否滥用职权,有意思多了。
“都给朕闭嘴。”
皇帝的声音不高,平平淡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瞬间,整个大殿再次安静下来。钱谦益等人保持着跪伏的姿态,僵在原地,心中那股不祥的预感,如潮水般汹涌,几乎要将他们吞噬。
永安帝终于将视线从张承安身上移开,扫过钱谦益,最后定格在王霖惨白的脸上。
“咆哮朝堂,是为失仪。但构陷忠良,断绝万民生机,又该当何罪?”
皇帝的话,像一盆冰水,兜头浇下。
钱谦益的心,咯噔一下,沉到了谷底。
完了。
陛下……信了张承安的鬼话!
永安帝不再理会他们,重新看向张承安,语气恢复了那种帝王独有的,不带任何感情的平静。
“张承安,你说济世堂一案与今日弹劾有关。空口无凭。”
“朕,要看证据。”
张承安仿佛就在等这句话。
他挺直的脊梁没有一丝弯曲,脸上是从容不迫的镇定。
“陛下,证据,臣已备好。”
他微微侧身,对着殿外候着的一名小黄门递了个眼色。
小黄门会意,立刻小跑出去。片刻之后,两名内侍抬着一个盖着明黄色绸布的托盘,快步走入殿中。
托盘呈上御前,小黄门揭开绸布,露出里面厚厚的一叠卷宗,封皮上“顺天府”三个大字以及朱红的官印,分外刺眼。
“陛下,此乃顺天府尹连夜审理济世堂刘承诈骗一案的全部卷宗,以及顺藤摸瓜查出的相关账册、往来信函。”
张承安的声音,在安静的大殿里清晰无比。
“卷宗显示,那所谓的‘神医’刘承,不过是推到台前的傀儡。济世堂真正的幕后东家,另有其人。”
他顿了顿,目光如电,扫过百官,最后,精准地钉在了一个站在钱谦益派系队列中,位置颇为靠前,此刻却拼命想把自己缩成一团的官员身上。
那名官员穿着一身三品朝服,是户部右侍郎,李文博。
“此人,便是户部右侍郎,李文博,李大人!”
轰!
人群中发出一阵压抑不住的惊呼。
李文博浑身剧震,像是被雷劈中,整个人都软了下去,若不是旁边的人扶了一把,险些当场瘫倒。
他的脸瞬间没了血色,嘴唇哆嗦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你……你血口喷人!”钱谦益终于反应过来,厉声呵斥,只是声音里,带上了一丝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惊惶。
张承安根本不理他,继续对着龙椅上的皇帝,一字一句地说道:“陛下,卷宗里有济世堂数年来的流水账目。其中最大的一笔开销,并非药材采买,而是定期流向一个秘密账户。而那个账户的主人,正是李侍郎的小妾!”
“不仅如此,我们还从刘承的密室中,搜出了他与李侍郎的数封往来书信。信中,李侍郎亲手指导刘承如何编造‘阴蚕蚀骨蛊’的名目,如何筛选合适的‘病人’,如何将价格定在万金,甚至连如何分账,都写得一清二楚!”
张承安每说一句,李文博的脸色就白一分。
当张承安话音落下时,李文博已经面如死灰,汗如雨下,整个人抖得像秋风中的落叶。
钱谦益的心,已经彻底凉了。他知道,李文博完了。
但他不能让火烧到自己身上!
“陛下!这……这只是李文博一人利欲熏心,与我等何干?与弹劾张承安何干?”钱谦益还在做最后的挣扎。
“哦?没关系吗?”
张承安笑了,那笑容里带着一丝冰冷的残酷。
他猛然转向王霖。
王霖被他看得一个激灵,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
“王御史,弹劾我的奏疏,是你领衔。你说我与宋河勾结,中饱私囊。那我想请问王御史,为何你对一个行骗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