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政治风向了。
工部侍郎府邸内,几杯热茶氤氲着白气。
户部尚书王启年端着茶盏,嘴角挂着一丝轻蔑的笑意:“这张承安,在青州侥幸搞了个水坝,就真以为自己是开山辟地的能臣了?七天修路建桥?他当京城的官道是小孩子玩的泥巴吗?”
坐在他对面的工部侍郎周礼抚着胡须,连连附和:“尚书大人说的是。下官在工部几十年,从未听过什么叫‘水泥’。依我看,不过是三合土的变种,想换个名字沽名钓誉罢了。他这是想在陛下面前讨巧,却不知弄巧成拙,马上就要沦为全京城的笑柄!”
“笑柄?”王启年放下茶杯,眼中闪过一抹阴狠,“光是笑柄还不够。他不是要高调吗?我们就帮他更高调!周侍郎,你安排一下,让你部里那些老工匠,去‘参观参观’,每日都把那工地的笑话传出来。再找些笔杆子,写几篇雄文,好好‘夸赞’一下我们这位安乐侯的‘雄心壮志’!”
“下官明白!”周礼心领神会,“定要让他这张脸,被自己丢的石头砸个稀巴烂!”
他们都认为,这是张承安急于求成,走了步臭棋。一个毫无根基的外地新贵,竟敢在工部最擅长的领域班门弄斧,简直是自寻死路。
嘲讽和质疑如期而至,像雪片一样飞向京郊的工地。
工地被围得水泄不通,里三层外三层全是来看热闹的百姓和各方派来的探子。他们看到的,是一副热火朝天却又匪夷所思的景象。
没有敲敲打打的石匠,也没有夯实地基的苦力。
工人们将一袋袋灰色的粉末,与沙子、石子倒进一个巨大的木槽里,加水搅拌。那场面,就像是和面,但和的却是“一锅”灰色的稀泥。
“这能行吗?跟稀粥似的,怎么铺路?”
“你看他们,把那灰泥倒进木头框子里,这不就是糊墙吗?等太阳一晒,还不全裂开了?”
人群中,几个穿着工部服饰的老工匠更是摇头晃脑,大声点评,言语间满是轻蔑。
“哗众取宠!简直是胡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