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但跟着祁同伟干了一年多,他心里有数,便不动声色地把目光递了过去。
祁同伟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慢悠悠道:
“老师,您这要求可有点为难人了。”
易学习在心里悄悄竖了根大拇指。
这种话也就祁同伟能说得出口,换作别人,尤其是自己,怕是刚开口就得被叫去“深入学习”半个月。
高育良脸色一沉:
“怎么就为难你了?”
祁同伟不紧不慢地应道:
“当年在课堂上,您讲过一句话——不在其位,不谋其政。”
“易区长是示范区的主官,我是这儿的主任。”
“咱们都是基层干部,顶多算个县级班子——哦对了,学习哥是副厅,那也是因为示范区地位特殊才提上去的。”
“我们的本分,就是先把示范区的事办好。”
“别的地方、别的事,不该我们插手,也不能乱伸手。”
“我一直记得您的教诲,做事得守规矩。”
“越界一步,不仅把自己搭进去,还可能连累别人。”
“我要是把手伸到金沙县去,不知道多少人夜里得睁着眼睛睡不着。”
“您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高育良一口气卡在喉咙里,差点没缓过来。
刚才那句话,确实是有些强词夺理了。
人家辛辛苦苦做出的成绩,你不打招呼就想拿走?
这要传出去,谁还敢卖力干事?
可话说到这份上,他又不能认错。
高育良扶了扶眼镜架,换了个口吻:
“话也不能这么说。
咱们都是组织的人,得有大局意识。”
“同伟,当初你建示范区,不也是从全局出发的吗?”
这是典型的以退为进。
祁同伟笑了笑,神情坦然:
“老师,您这话我可不敢当。”
“松江知府大人把‘创建者’这顶帽子扣我头上,我真是诚惶诚恐。”
“但我做的每一件事,都在我职权范围之内,从没越过分毫。”
“是学习哥、赵老前辈,还有您几位看中了我的尝试有些苗头,才顺水推舟帮了一把。”
“这才有了今天的局面。”
“要是我当时就往外伸手……”
“第一个站出来批评我的,肯定就是您。”
“我一直拿您当榜样,您说的话,我都记在心里照着做。”
“怎么现在,反倒要让我看见您自己先变了调呢?”
易学习不自觉往后靠了靠椅背。
郝文则低头盯着茶杯,神色平静,指尖却微微发紧。
两人心头震动。
厉害啊,这才是真正的底气。
敢这样跟高知府掰扯道理,还句句扎心。
换个人早被训得抬不起头了。
高育良僵在那里,半晌说不出话。
他听懂了祁同伟的意思——别搞双重标准。
可问题是,权力本身就常常带着双标。
他对别人可以严苛,对祁同伟却没法动真格。
为什么?
因为祁同伟背后的关系盘根错节,别说现在动不了,就算将来想动,也得掂量三分。
甚至可以说,如今的高育良,还得靠祁同伟撑场面。
撕破脸?根本不可能。
高育良故作恼怒地哼了一声:
“那你倒说说,那个组装厂的点子,不是你提出来的?”
“现在我提一嘴,你还想让我像从前那样求你不成?”
空气一下子松了下来。
易学习和郝文互看了一眼,眼神复杂。
既惊讶,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