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水渗出,形成了一片泥泞的水洼。
“情况比昨日更糟。”嬴朔眉头紧锁,指着渗水处,“地下水脉似乎被震裂了,若不尽快处置,整个坑道乃至相邻区域都可能被淹。”
公输越上前几步,仔细观察着塌方面和渗水情况,又抓起一把泥土闻了闻,脸色阴沉。“土质松软,含水过多,且有异气。此地地质结构不稳,强挖恐再次坍塌。当务之急,是先止住渗水,加固周边。”
他的判断专业而准确,完全是基于这个时代最高水平的工程经验。嬴朔看向他:“公输先生有何良策?”
公输越沉吟道:“可尝试用‘井渠法’,开挖导流沟渠,将渗水引向他处。同时用夯木层层支撑塌方边缘,防止进一步扩大。只是……此法耗时颇长,且能否完全堵住水源,尚未可知。”
嬴朔的脸色更加难看。工期紧迫,显然没有太多时间可以浪费。
就在这时,所有人的目光都下意识地投向了陈玄。公输越的嘴角勾起一丝嘲讽的弧度,似乎想看看这个“海外奇人”能有什么高见。
陈玄的心脏怦怦直跳。他知道,这是关键时刻。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大脑飞速运转,将现代土木工程知识与眼前的实际情况相结合。
他走到渗水处附近,蹲下身,仔细查看水流的细微方向和土质情况,又抬头观察了一番山势走向。
“监工大人,公输先生,”陈玄站起身,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显得沉稳,“在下以为,公输先生之法稳妥,但或可稍作调整。”
“哦?”嬴朔挑眉。公输越则冷哼一声,抱臂旁观。
“渗水来自下方,单纯导流,如同治水只堵不疏,难竟全功。”陈玄斟酌着用词,避免使用太多现代术语,“可否在渗水最急之处,打入数根中空的粗大竹管,直通水脉?”
“打入竹管?岂非让水涌得更快?”公输越忍不住出言讥讽。
“正是要让它涌出来。”陈玄平静地回答,“将水集中引出,再通过预设的竹管渠道导向低洼处。此法名为‘导泄’,可迅速降低此处水位,为清理和加固争取时间。同时,竹管外围需用混合了石灰和黏土的三合土紧密夯实,既可固定竹管,又能部分封堵周边细小的渗漏通道。”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至于加固,除了夯木支撑,可在关键受力点,采用‘拱形’结构。拱形能将上方的压力分散到两侧,比单纯的垂直支撑更为稳固。”
“导泄?拱形?”嬴朔眼中闪过思索的光芒。这些概念对他而言有些新颖,但仔细一想,却又符合力学原理。公输越先是皱眉,随即也陷入了沉思,脸上的轻蔑之色稍减,取而代之的是技术专家特有的专注和审视。
陈玄的建议,其实是现代基坑排水和隧道支护技术的简化古代版。竹管引流相当于轻型井点降水,拱形支撑则是利用拱桥原理。这些方法超越了秦代的常规技术,但其原理又可以用这个时代的材料和语言来解释。
“你需要多少人,多少材料?”嬴朔沉默片刻后,直接问道。他没有询问公输越的意见,显然心中已有决断。
陈玄心中稍定,知道自己的建议被采纳了。“需熟悉木工、水工的匠人二十名,粗大毛竹五十根,石灰、黏土若干……”
嬴朔立刻下令调配人手物资。命令下达后,他意味深长地看了陈玄一眼:“此法若成,你为首功。若败……”后果不言而喻。
公输越脸色铁青,但并未出言反对,只是冷冷地站到一边,准备看陈玄如何实际操作。
接下来的半天,陈玄全身心投入到指挥工作中。他亲自挑选竹管,指导匠人如何斜向打入地下,如何连接管道,如何调配三合土。他与匠人们一同劳作,汗水浸透了粗麻衣裤。起初,那些匠人对这个空降的“奇人”也充满怀疑,但见陈玄不仅指挥若定,而且身体力行,手法甚至比他们还要熟练精准(得益于考古工作培养的动手能力),态度渐渐由怀疑转为信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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