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下的列车，在广袤的华北平原上，平稳地行驶着。
窗外的景物，飞速地向后掠去。
卧铺车厢里，气氛有些微妙。
这是一个四人软卧包厢，除了何雨柱和陈雪茹，另外两位是外贸局的一名干部和一名翻译，此刻都去了餐车。
包厢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陈雪茹坐在靠窗的位置，手里捧着一本《红旗》杂志，看得津津有味，仿佛完全沉浸其中。
她坐姿端正，气质优雅，即使穿着朴素的干部服，也难掩那股与生俱来的、大家闺秀的风范。
何雨柱则坐在她的对面，闭着眼睛，像是在假寐。
但他【宗师级】的感知，却早已将整个车厢，乃至周围的环境，都笼罩了起来。
他能听到陈雪茹那平稳而轻微的呼吸声。
能听到她翻动书页时，那细微的摩擦声。
甚至能感觉到，她看似在看书，但目光，却有几次不经意地，从杂志上方，飘向了自己。
她在观察我。
何雨柱心中了然。
看来，对于这次“巧遇”，她也和自己一样，心存疑虑。
“柱子你这次去羊城，是代表前门派出所，去学习先进经验？”
最终，还是陈雪茹先打破了沉默。
她的声音很好听，清脆，又带着一丝商场女性特有的干练。
何雨柱睁开眼，笑了笑：“雪茹姐说笑了。我一个后勤科长，哪有资格代表单位去学习。“
”我是被市里抽调，去给代表团当厨子的。”
“厨子？”
陈雪茹的脸上，露出了恰到好处的惊讶。
“我知道柱子你的厨艺了得，没想到，竟然已经到了能代表京城去广交会掌勺的地步，真是真人不露相。”
她的话，听起来是恭维，但何雨柱却从中听出了一丝试探的意味。
“嗨，都是领导抬爱，赶鸭子上架罢了。”何雨柱摆了摆手，一副憨厚的样子，“我就是去做做饭，打打杂，哪比得上陈经理您，是去为国家出口创汇，做大贡献的。”
他顺势将问题抛了回去。
“说起来，我还挺好奇的，你家里绸缎庄的生意，不是主要在国内吗？“
”怎么这次，也想到去广交会开拓海外市场了？”
陈雪茹闻言，轻轻合上了杂志。
她看着何雨柱，那双漂亮的丹凤眼里，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
“柱子，你是慧珍的男人，咱们还都是前门的街坊，我也就不跟你说那些场面话了。”
她叹了口气，语气里带着几分无奈和萧索。
“如今这大环境，你也知道，我们这些私方经理，身份尴尬，说是老板，其实也就是个高级打工的。“
”这次去广交会，是上面安排的任务，说是让我们这些‘旧时代’的商人，也去感受一下新中国的建设成就，学习一下新思想。”
“说白了，就是一次‘思想改造’之旅。”
她这番话说得半真半假，合情合理，完美地解释了她出现在这里的原因。
一个被时代洪流裹挟，身不由己的旧商人形象，跃然纸上。
如果换做旁人，恐怕立刻就会信了。
但何雨柱，却从她那看似无奈的眼神深处，捕捉到了一丝一闪而逝的精光。
这个女人，有问题。
他此时才惊觉，这陈雪茹不像是个简单的人，以往表现出来的只怕是刻意的。
她的城府，远比她表现出来的要深。
“原来如此。”何雨柱点了点头，没有再继续追问下去。
他知道，跟这种人精打交道，点到为止即可，问得太多，反而会暴露自己的意图。
车厢里，再次陷入了沉默。
火车一路南下，窗外的景色，也从萧瑟的黄土，逐渐变成了连绵的青山和纵横的水田。
空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