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微亮，校场上就已经站了不少人。
他们围成一圈，对着场内跪着的两个人指指点点，说到精彩之处还会轻声嬉笑。
昨晚睡得较早的人随着周围的解说，也渐渐搞明白了昨天晚上发生的事。
昨日半夜，郭岳刚把常升打服没多久，朱标就被人从床上叫起来了，他连衣服都没穿好，穿着睡衣就跑到了宴会厅。
常升醉酒，事情自然没法处理，于是朱标就把二人关在了牢房里，等到第二天再来处理。
但是朱标还没到呢，一些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家伙就吆五喝六的把住在王府校场边的二代们给喊了起来。
常升的头部被简单包扎过了，所以具体伤的怎么样别人也看不出来，但其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昨晚是郭岳占了便宜。
武德卫的老人是向着常升的，但勋贵二代们有一部分是看不起常升的，主要是他哥常茂经常仗着武力和身份欺负人，其他人则完全是一副看热闹的态度
“臣等参见太子殿下！”
朱标来了，走起路来都比平时快了不少，显然心中有气，看热闹的武官纷纷下跪参拜。
朱标没有搭理跪在地上的武官，也没让他们起来，就这样从跪地的人群中穿过，来到了郭岳和常升的前头。
“既然喜欢看热闹，那就跪着一块听吧。”
朱标甩了甩手，双手背在后头，一夜过去了，他心里的火气也退了大半。
“两个大明千户，在宴会上互殴，你们可真行！”朱标先是朝着常升方向，但看到对方头上包着的棉布，又觉得这么说他可能不大合适，又转向了郭岳，毕竟对方都已经这么惨了。
“臣有罪！”
“怎么？现在知道有罪了！说说看，为什么打起来，郭岳你来先说，昨日在孤的门外不是待到很晚才回去吗！”
“殿下，臣昨日夜间回去歇息的时候，路过宴会厅，见王德醉酒呕吐，便想着进宴会厅给王大哥找壶水漱漱口，没成想刚进去没走几步，常千户就开口辱骂微臣，说微臣是您身边的太监，微臣气不过，这才和他打了起来。”
“你呢？你为什么要出言侮辱郭千户，你可要想好了再说，孤只给你一次机会！”
朱标眯着眼睛，眼神不善的看着常升，事情的经过其实他昨晚就知道了，但他不明白常升为何开口侮辱郭岳，不可能只是因为醉酒，这才想着把事情搞清楚再来处理。
“殿下，臣……”常升双手抱拳，刚准备说自己是喝多了马尿，但他刚抬起头来，就对上了朱标那让人不安的目光，一时语塞，后半句再也不敢说出口。
“说阿，你怎么了？”
“臣……臣……”
常升有口难言，事情的真相他真的不好说，因为一旦说出来了，那嫉妒同僚这件事就能让他在军中寸步难行。
这还是轻的，如果朱标刨根问底，那为什么嫉妒，凭什么嫉妒，恐怕会让他万劫不复。
为什么别人不嫉妒？王德为什么不嫉妒？其他武德卫的千户，指挥同知等不嫉妒呢？
原因很简单，那是因为常升认为自己是太子的妻弟，这功劳于情于理就应该是自己的！
“常千户莫非是生了脑疾？怎么话都说不利索了？你平日里可不是这番模样，孤打听了一下，你私下里不是挺能说的吗？”
完了！
一瞬间，常升就匍匐在地，再也不敢多说一句话，朱标这么说肯定是因为他知道了自己私底下对郭岳的非议，自己质疑太子用人的事情肯定被抖了出来。
常升趴在地上，他没有后悔，心里将那些知情的武德卫武官祖宗十八代都骂了个遍，这种人就是这种性格。
他不会认为自己不该说那些话，他只会怪自己说的话被其他人抖了出去，心里还想着自己是把他们当兄弟，他们竟然出卖我之类的。
“说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