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甭打听了,反正这钱啊,该花就得花!对了,孙叔,跟您打听个正事儿,现在这山上的行情咋样?野猪、狍子、鹿,还有狐狸皮、貂皮啥的,公家都啥价收?”
他看似随意地问着,耳朵却竖了起来。
这才是他真正的目的之一——摸清市场,为下一步进山打猎做准备。
那头熊是运气加记忆,不可能天天有。
要想持续来钱,还得搞清楚什么最值钱。
孙德才见他问得认真,也收了玩笑心思,一边算账一边压低声音说:“野猪肉一直好卖,食堂、职工都稀罕,价格稳当。
狍子肉嫩,也好出手。
鹿?
那玩意可值钱!
尤其是鹿茸鹿鞭,要是能弄到,可是这个!”
他悄悄比了个大拇指,“皮子的话,狐狸皮一般,貂皮最金贵!一张上好的紫貂皮,能顶你爹小半年工资!不过那玩意儿贼精,难打得很……”
麻松山仔细听着,心里飞快盘算。
鹿和貂,看来是下一步的重点目标。
“一共是二十一块三毛五。”孙德才算好了账。
麻松山爽快地从那沓大团结里抽出两张,又数了零钱递过去。
孙德才看着那崭新的票子,眼神又复杂了几分。
拎着满满一网兜在这个年代绝对算得上丰厚的礼品,麻松山志得意满地走出了商店,朝着董良红家走去。
(2)
哼着不成调的小曲,麻松山晃悠到了董家院门外。
刚要抬手推门,就听见里面传来一阵不算和谐的女人说话声,嗓门还挺高,带着一股子尖刻和埋怨的味道。
他脚步一顿,侧耳细听。
“……要我说啊,红子你就是太傻!那麻家小子有什么好?啊?穷得叮当响不说,还犟得跟头驴似的!连他爹安排的铁饭碗都不要,非要作妖上山打猎?那是正经人干的营生吗?朝不保夕,把脑袋别裤腰带上!昨天是走了狗屎运打了头熊,下次呢?万一碰上狼群,碰上大爪子(东北虎),还能有命回来?”
这声音……是董家二姐,董良菲。
麻松山眉头皱了起来。
这董良菲,上辈子就眼高于顶,仗着嫁了个县里开货车的司机,自觉高人一等,从来没瞧得上他这个小林场子弟。
屋里,董良菲的声音还在继续,噼里啪啦像炒豆子:“姐,妈,你们也别光惯着她!
这女人的婚事可是一辈子的大事!
嫁错了人,后悔都来不及!
你看我们家那口子,虽然就是个开车的,可那是县运输公司的正式工!
一个月工资加出车补助小一百呢!
隔三差五就能从县里指回来紧俏货!
吃的用的,哪样不比这山沟沟里强?
你再看看大姐夫……”她话锋一转,似乎瞥了一眼旁边沉默的大姐董良玉,“老实巴交一辈子,就会抡斧头伐木,能给家里带来啥?爹娘能跟着享啥福?”
这话就有点伤人了。
大姐董良玉嫁的也是林场工人,日子确实清贫些,但夫妻和睦,姐夫人也踏实肯干。
果然,董婶听不下去了,声音带着不悦:“菲菲!你怎么说话呢!你大姐夫咋了?人老实本分,对良玉好,对我们老两口也孝顺!这就比啥都强!”
大姐董良玉也低声说了句:“菲菲,过日子不是光看钱的……”
“不看钱看啥?看喝西北风能饱啊?”
董良菲声音陡然拔高,更加尖利,“我就是活例子!当初要不是我眼光好,挑中了我们家建国,现在能过上这日子?红子,你听二姐一句劝,趁早跟那麻松山断了!
二姐在县里给你寻摸个好的,哪怕是个工人呢,也比跟着他强!
他麻松山就算今天侥幸挣了几个钱,那也是瞎猫碰上死耗子!
穷命就是穷命,还能翻了天?
你看他昨天那混账样子,还敢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胡说八道,这种没轻没重的人,能有什么大出息?!”
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