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下一拐，又朝着林场那家唯一的国营商店走去。
商店里依旧冷冷清清，孙德才正靠着柜台打盹。听到脚步声，睁开眼一看是麻松山，立刻精神了不少，脸上堆起笑容：“松山又来啦？还要点啥？”
麻松山目光在货架上逡巡。雪花膏、蛤蜊油上次买过了。麦乳精、饼干罐头也算不上多新鲜。他想要点更特别些的。
“孙叔，有没有……嗯……女孩子戴的头花？或者扎头发的漂亮绸带？还有那种……擦脸的香香，味道好闻点的？”他努力回忆着上辈子后来那些琳琅满目的女性用品，但83年的林场商店，实在贫乏得可怜。
孙德才被他问得一愣，随即笑道：“哎呦，松山这是要送对象啊？头花绸带啥的，咱们这儿可没有专门的。不过前几天刚来了一批新到的确良布，颜色挺鲜亮，小姑娘做件衬衫或者裁个手绢、头绳都好看！还有那种百雀羚的铁盒香脂，比雪花膏香，好多姑娘喜欢。”
的确良布？百雀羚香脂？
麻松山眼睛一亮。也行！这年头，的确良可是紧俏货，做件衣服能美上好几年。香脂也比雪花膏高级点。
“行！那的确良布，粉色的和鹅黄色的，一样给我扯……嗯……扯五尺！那个百雀羚香脂，来两盒！”他算计着，良红一盒，小燕小果一人一盒布，正好。
孙德才一边手脚麻利地扯布、拿香脂，一边打趣：“松山可真大方！这的确良布可不便宜，一尺就得……”
“没事，孙叔，您算账就行。”麻松山爽快地打断他，直接掏钱。
付了钱，拿着用牛皮纸包好的布和两盒小巧精致的百雀羚香脂，麻松山心里美滋滋的。想象着小媳妇和妹妹们收到礼物时惊喜的样子，脚步都轻快了许多。
他先回了趟家，把给妹妹们的布和香脂放下。李秋兰看着儿子又买这些“不当吃不当喝”的东西，本想唠叨两句，但看着那鲜亮的布匹和精致的香脂盒，再看看两个女儿瞬间亮起来的、充满渴望的眼睛，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只是嘟囔了一句“乱花钱”，便由他去了。
麻小燕和麻小果捧着布和香脂，小脸兴奋得通红，围着哥哥叽叽喳喳说个不停，眼睛里满是光彩。
麻松山笑着揉了揉她们的头发：“喜欢就行！以后哥挣了钱，给你们买更好的！”
安抚好家里，他揣着专门留给董良红的那份礼物——一盒百雀羚香脂和特意多扯的一块粉红色确良布（准备给她做件小褂），吹着口哨，朝着董家溜达过去。
（3）
熟门熟路地摸到董家院外，天色已经擦黑。院子里静悄悄的，烟囱里冒着炊烟，看来正在做晚饭。
麻松山没直接进去，而是绕到董良红那间西屋的窗根底下，学着布谷鸟叫了几声——这是他俩约定的暗号。
没多久，西屋的窗户被轻轻推开一条缝，董良红那张俏丽的小脸露了出来，看到是他，脸上立刻漾开惊喜的笑容，小声问：“你咋来了？吃饭没？”
麻松山左右看看没人，压低声音，变戏法似的从怀里掏出那个用牛皮纸包着的小包，从窗口递进去：“给你带点好东西，快拿着！”
董良红疑惑地接过去，打开一看，是颜色鲜亮的的确良布和一盒印着精致图案的百雀羚香脂！她顿时睁大了眼睛，脸上飞起两朵红云，又是欢喜又是羞涩：“这……这得花多少钱啊……你咋又乱花钱……”
“给你花钱，咋能叫乱花？”麻松山趴在窗台上，看着她灯光下娇羞动人的模样，心里痒痒的，声音也柔了下来，“布做件新褂子，香脂擦脸，保准比我二姨姐还俊！”
“讨厌！谁要跟她比……”董良红娇嗔地白了他一眼，心里却甜得像喝了蜜，爱不释手地摸着那光滑的布料和冰凉的香脂盒。
“快收起来，别让你娘和二姐看见。”麻松山提醒道。
董良红赶紧把小包藏到枕头底下，又回到窗边，亮晶晶的眼睛看着他：“你吃饭没？我家今晚烙饼，要不……”
“不了，”麻松山摇摇头，虽然很想多待会儿，但怕撞上董婶或者那个烦人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