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砰的撞击声。
牛晓云站在颠簸摇晃的驾驶舱里,全身都被浪花打湿,冰冷的海水顺着她的头发和脖颈往下流,但她仿佛毫无知觉,全部精神都集中在感知船体状态、调整航向与风浪抗衡上。她的脸色有些苍白,但眼神却亮得惊人,那是一种面对绝境时被激发出的、超越性别的坚韧与冷静。
“左舵十五!稳住!”她对着传声筒大喊,声音在海浪的咆哮中显得有些微弱,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王老汉和船员们拼尽全力执行着她的每一个指令。这一刻,没有人再把她当成一个需要照顾的年轻女子,她是这艘船在暴风雨中唯一的、值得信赖的灵魂。
就在“兴安号”与风浪搏斗了将近一个多小时,船体发出令人牙酸的呻吟,似乎快要到达极限时,前方的雨幕中,隐约出现了一个黑乎乎的轮廓。
“是岛!前面有个小岛!”负责了望的海柱声嘶力竭地喊道,声音中充满了绝处逢生的狂喜。
那确实是一个不大的无人荒岛,怪石嶙峋,植被稀疏,但在此时,却无疑是救命的方舟。
牛晓云精神一振,努力操控着“兴安号”,朝着岛屿背风的一面艰难靠拢。这里的风浪果然小了很多。
“抛锚!双锚固定!”牛晓云下令,声音带着一丝疲惫,但更多的是如释重负。
沉重的铁锚带着锁链沉入海底,将“兴安号”暂时稳定在了这片相对平静的水域。所有人都瘫坐在湿漉漉的甲板上,大口喘着气,感受着劫后余生的庆幸。
暴风雨仍在肆虐,但至少,他们暂时安全了。
牛晓云没有休息,她强撑着疲惫,检查船体受损情况。幸好,“兴安号”虽然老旧,但结构还算坚固,除了部分甲板设施有些损坏,主体并无大碍。
风雨直到后半夜才渐渐停歇。乌云散开,露出一轮清冷的明月和漫天星斗,海面恢复了平静,仿佛白日的狂暴只是一场噩梦。
第二天清晨,阳光洒在波光粼粼的海面上。惊魂未定的船员们开始清理甲板,修复损坏。牛晓云则拿着望远镜,仔细观察着这座救了他们一命的荒岛和周围的海域。
忽然,她的目光被岛屿附近一处海底的异常吸引。那里的海水颜色似乎比周围更深,呈现出一种暗蓝色,而且水面之下,隐约可见一个巨大的、非自然的、长长的阴影轮廓,静静地卧在洁白的海沙之上。
那形状……绝不像是天然的礁石!
一个大胆的念头如同闪电般划过牛晓云的脑海。她立刻叫来王老汉和海柱。
“王大爷,您看那里!”牛晓云指着那片异常海域,“那
王老汉顺着她指的方向,眯起老花眼仔细看了半天,脸色渐渐变得惊疑不定:“嘶……你这么一说……那长度,那形状……还真有点像!可是,这片海域,从来没听说过有沉船啊!”
“准备小艇,带上潜水镜和绳子,我们下去看看!”牛晓云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如果真是沉船,那
很快,小艇载着牛晓云、海柱和另一名水性好的船员,划到了那片海域上方。牛晓云戴上简陋的潜水镜,深吸一口气,率先潜入水中。
海水清澈,能见度很好。阳光透过海面,在水下投射出摇曳的光柱。当她的视线适应了水下光线,看清了那巨大阴影的真容时,即使以她的冷静,也瞬间瞪大了眼睛,差点呛了一口海水!
那真的是一艘船!一艘巨大的、古老的木制帆船!船体大部分已经被海藻、珊瑚和贝类覆盖,但依旧能看出其古朴而宏大的轮廓。巨大的桅杆已经折断,斜斜地倒在海底,船身侧倾,静静地躺在洁白的沙床上,仿佛一个沉睡了几百年的巨人。
更让她心脏狂跳的是,在船体周围散落的泥沙中,她看到了一些不同于周围环境的东西——那是一些瓷器!虽然大多被海生物覆盖,但偶尔裸露出的部分,在阳光的折射下,呈现出一种温润如玉的、青白相间的光泽!
她小心翼翼地游近,捡起一块半埋在沙里的瓷片,用手指抹去上面的附着物。瓷片胎质细腻,釉色清亮,上面刻画着简洁而流畅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