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输路线,指挥乡干部和民兵挨家挨户排查登记、设立村口卡点,安抚被恐惧笼罩的村民。窗外,雨势稍歇,但山区的夜风依旧冰冷刺骨。
然而,危机并未解除,反而在黎明前降临到最尖锐的顶点。
“路副县长!隔离点!小学隔离点!出事了!” 一个带着哭腔的声音从对讲机里炸响,是留守在由废弃村小改造的隔离点的医生,“三号房!那个有老慢支的张大爷!血氧掉到七十了!呼吸衰竭!意识模糊!必须立刻转县医院IcU!不然…不然撑不过两小时了!”
路远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直冲头顶,握着对讲机的手瞬间冰凉。他猛地冲到挂在墙上的大幅地形图前。通往县城唯一的那条盘山公路,就在半小时前,前方探路摩托传来绝望的消息:鹰愁岭路段发生大型山体滑坡,上百立方的泥石彻底掩埋了道路,大型机械根本无法在短时间内到达清理!
“直升机!呼叫空中支援!” 路远几乎是吼出来的。
“联系过了!路副县长!” 联络员的声音带着绝望,“最近的救援直升机在邻省执行任务,调过来至少需要三个小时!而且…而且现在山区低云层太厚,能见度极差,强行起飞风险巨大!气象台说云层一时半会儿散不开!”
三个小时?病人连一个小时都等不了!强行飞?那几乎是让飞行员和病人一起送死!
临时指挥部里一片死寂,绝望像冰冷的潮水淹没了每一个人。那位病人的儿子,一个黝黑壮实的山里汉子,噗通一声跪倒在泥地上,抱着头发出野兽般的呜咽。
“用我们的救护车!强行冲!从塌方边上绕过去!” 随队的一个年轻医生红着眼,声嘶力竭地喊道。
“胡闹!” 省里来的老专家厉声喝止,脸色铁青,“塌方体不稳!随时可能二次垮塌!而且绕?往哪里绕?全是陡坡悬崖!病人现在的情况,根本经不起那种剧烈颠簸!还没送到,人就得交代在路上!这不是救人,这是去自杀!”
路远死死盯着地图,眼睛布满血丝。鹰愁岭…塌方…绕行…他的目光像焦灼的烙铁,在地图上反复灼烧。时间一分一秒流逝,每一秒都像在病人的生命线上割下一刀。
就在这令人窒息的绝望几乎要将所有人压垮的瞬间,一直沉默地站在地图旁的林静,突然伸出手指,用力点在黑石乡西侧一片被等高线标注得异常密集的区域——鹰愁岭的背面!
“这里!” 她的声音因为急切而微微拔高,带着一种孤注一掷的穿透力,“鹰愁岭西坡!我记得清溪县志里提过,七十年代‘深挖洞、广积粮’时期,修过一条战备公路!起点就在黑石乡西头的老林场仓库后面,翻过西坡垭口,能通到邻县的红旗镇!从红旗镇到县城的路是通的!虽然那条路废弃了几十年,但路基应该还在!这是唯一可能绕开鹰愁岭塌方的路!”
如同黑暗中劈下的闪电!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聚焦在林静手指点着的那片空白区域!
“战备公路?红旗镇?” 路远心脏狂跳,立刻扑到地图前,手指顺着林静指的方向快速移动。县志!他猛地想起,在清溪镇工作时,好像确实在档案室角落里见过相关的只言片语!他立刻对着联络员吼道:“快!找乡里熟悉山路的老人!护林员!村干部!要最熟悉鹰愁岭西坡的人!快!”
不到十分钟,一个头发花白、脸上沟壑纵横的老护林员和黑石乡的村支书被连拖带拽地请了进来。老护林员眯着眼,凑近地图看了半晌,布满老茧的手指颤抖着划过一条极其隐蔽的虚线。
“有…是有那么条老路!” 他的声音嘶哑,带着浓重的乡音,“早些年打猎、采药还走过!就在西沟林子深处,从老林场仓库后面钻进去!路早就废了,草长得比人高,塌的地方也不少,不好走啊!特别是下雨天,滑得很!翻过西坡垭口,下去就是红旗镇的地界了!可这路…多少年没人走了…太险了!”
“险,也得走!这是救命的路!” 路远斩钉截铁,瞬间做出决断,“老支书,你组织熟悉地形的青壮年民兵,带上铁锹、撬棍、斧头、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