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来!说话啊!”
张老倔站在人群最前方,布满老茧的手死死攥着一把锄头,对着紧闭的、在阳光下反射光泽的伸缩门嘶吼,声音愤怒而绝望,
“路书记!你给俺们画的饼呢?钱呢?活路呢?今天不给个说法,俺们就死在这儿!”
伴随着他的怒吼,几块拳头大的石块呼啸着砸向大门,发出“哐当!哐当!”
刺耳又沉重的撞击声,每一声都敲在县委大楼里每个人的心尖上。
避而不见绝不是路远的作风,
路远出来了!
凭多年积威,路远压下骚动,硬生生挤出48小时;
他押上党性、人格乃至顶上乌纱,向乡亲们立下军令状,“48小时,钱必到账!”
还有来自上层的压力,
省府大楼深处,一间烟雾缭绕的办公室里,气氛同样凝重。
一位与倒台的贾谭正颇有渊源的打领导,将一份印有“青溪农民群体聚集事件”标题的内参文件重重拍在红木桌面上,发出沉闷的巨响。
他指关节敲击着文件,声音冰冷,“看看!都好好看看这个路远!青溪在他手上才几年?倒了一个市长(贾),抓了一个县长(王树林),把一起搭班子的同事送进去一多半!现在倒好,搞出上千农民扛着锄头围攻县委的群体事件!工作方法简单粗暴到了极点!除了整人就是激起民怨!我看,他根本就是个破坏稳定、不懂政治的愣头青!完全不配主持一方工作!”
这定调性的评价,如同无形的寒流,迅速向下传导。
很快,路远接到了市里一位一直关心他的老领导的电话。
电话那头的声音依旧温和,但字里行间透出的压力却重若千钧,
“小路啊,青溪最近……….动静不小啊。”
老领导顿了顿,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和提醒,
“省里.…对你的一些做法,颇有微词,认为你……过于激进,锋芒太露。你要明白,奥会马上来了,稳定,是压倒一切的大局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