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荡,然后归于一种更加令人窒息的寂静。
他瘫坐在地上,背靠着冰冷的金属壁,眼镜滑到鼻尖,深棕色的瞳孔里是劫后余生般的茫然和尚未散去的惊恐,身体还在微微发抖。
帆布包的带子勒得他有点喘不过气,但他连抬手整理的力气都没有了。
列车组成员们面面相觑,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困惑、警惕,以及……一丝对眼前这个看起来毫无威胁、甚至有点可怜的少年的荒谬感。
首先打破沉默的是三月七。她小心翼翼地往前挪了一步,粉色的眼睛里充满了纯粹的好奇,暂时压过了对阿哈的忌惮:“那个……墨徊?是叫墨徊对吧?你……你真的是阿哈的……呃,‘崽’?”
她似乎觉得这个称呼有点烫嘴。
墨徊艰难地抬起头,看着眼前这个活生生的、和游戏建模几乎一模一样的元气少女,巨大的不真实感再次袭来。
他张了张嘴,喉咙干涩得发不出声音,只能虚弱地点了点头,眼神里写满了“我也想知道啊”。
瓦尔特·杨推了推眼镜,镜片后的目光锐利而冷静,带着审视:“墨徊先生,请原谅我们的谨慎。星神阿哈的行为……向来难以预测。祂将你送到这里,目的是什么?你是否清楚自己的状况?”
他的声音沉稳,带着一种让人无法敷衍的压力。
“我……我不知道!”墨徊几乎是脱口而出,声音带着点哭腔。
“我前一刻还在家里画画!然后我那对神出鬼没、平时连饭都做不明白的‘爸妈’突然出现,说什么带我去新家……结果……”
他指了指周围璀璨的星河和陌生的车厢,“……结果就到了这里!还说什么‘交给你们照顾’?!”他崩溃地抓了抓自己凌乱的头发,“我连信用卡都没带啊!还有我那幅快画完的……”他猛地刹住车,差点把“白厄”的名字秃噜出来,心脏狂跳了一下。
“你父母?”丹恒的声音清冷,抱着手臂站在稍远处,目光如冰锥般刺向墨徊,“他们是什么人?阿哈……为何会以那种形态出现,并宣称是……你的父母?”他显然对阿哈“亲子关系”的说法极度怀疑。
墨徊心里咯噔一下。
他知道丹恒不好糊弄。
“他们……就是普通人啊!就是……特别不靠谱!经常出差,一走就是几个月,回来也神神秘秘的……”
他努力回忆着“父母”的设定,尽量说得模糊,“至于刚才那个……那个花里胡哨的东西……”
他想起阿哈真身降临那一刻,无数旋转狂笑的面具、扭曲的光影、完全无法理解的形态,那种纯粹的混乱和疯狂让他本能地感到恐惧,“……我不知道!我从来没见过他们那样!太……太吓人了!我以为他们是外星人绑架犯呢!”
他半真半假地喊道,把恐惧归结于“绑架”,而非“星神”。
姬子一直静静地观察着。她优雅地放下咖啡杯,走到旁边的饮品台,重新倒了一杯热气腾腾、散发着浓郁香气的咖啡。
她端着咖啡,步履从容地走到墨徊面前,微微俯身,脸上带着温和却不容置疑的微笑:“先别急,墨徊。喝点东西,缓一缓。”
“阿哈行事确实……出人意表。”她将咖啡杯递到墨徊面前,“星穹列车虽然肩负开拓的使命,但并非不讲道理的地方。”
“既然阿哈将你托付给我们,在你弄清楚状况,或者我们找到送你回去的方法之前,这里就是你的临时居所。”
墨徊看着眼前冒着热气的咖啡,那熟悉(在游戏里)的、象征着姬子大姐头关怀的棕色液体,此刻在惊魂未定的他眼中,无异于一根救命稻草。
他大脑一片混乱,口干舌燥,急需点什么来压压惊。
他完全忘记了游戏里关于“姬子咖啡”的各种恐怖传说,也忽略了旁边三月七欲言又止、星默默后退半步、瓦尔特眉头微蹙、丹恒眼神微妙变化的细节。
“谢……谢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