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这个问题更加深入,也更加危险。
它直接指向了贝洛伯格与IPC即将到来的债务谈判,以及它在星际格局中的脆弱位置。
托帕在试探墨徊对贝洛伯格的态度深度,以及他对未来风险的认知。
墨徊放下咖啡杯,手指轻轻敲击着素描本的硬质封面。
他没有立刻回答,目光望向窗外。
夕阳的余晖给贝洛伯格的建筑镀上了一层温暖的金边,但阴影也随之拉长。
“处境?”墨徊的声音很轻,仿佛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回答托帕,“像一颗刚刚破土的新芽,贪婪地汲取着阳光雨露,努力伸展着柔嫩的枝叶。”
“它生机勃勃,充满无限可能,但……”
他话锋一转,语气带上了一丝凝重,“它也无比脆弱——一场突如其来的寒流,一阵猛烈的风暴,甚至是一只路过的、不经意踩下的脚……都可能让它夭折。”
他收回目光,看向托帕,眼神清澈而坦率,没有回避问题的尖锐:
“贝洛伯格需要时间。”
“需要成长的时间,需要学习星际规则的时间,需要积蓄力量的时间,其实它最大的困境,或许不在于眼前的废墟,而在于……它没有太多犯错和缓冲的余地。”
“任何来自外界的、过大的压力,都可能让这来之不易的新生,瞬间化为泡影。”
这番话,既是对贝洛伯格现状的客观描述,也隐晦地表达了对IPC即将施加的巨大压力的担忧和警告。
他没有指责,只是陈述一个他观察到的、残酷的事实。
托帕静静地听着,脸上惯常的职业化表情似乎融化了一瞬,蓝紫色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极其复杂的情绪——有理解,有评估,甚至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惋惜?
她端起已经微凉的咖啡喝了一口,似乎在品味墨徊话语中的深意。
“新芽……很贴切的比喻。”托帕放下杯子,声音恢复了之前的平静温和,“成长确实需要时间和空间,但宇宙的法则,有时也很残酷。”
“资源的流动,债务的偿还,规则的遵守……这些都是构成空间的一部分。”
她的话语带着IPC一贯的逻辑和立场,但也并非全然冰冷。
“法则需要温度,资源需要循环,债务……或许也需要新的解读。”
墨徊笑着迎着她的目光,平静地回应,话语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锋芒。
他没有说“免除”,而是说“新的解读”,为未来的谈判埋下了一个伏笔。
托帕的唇角似乎极轻微地向上弯了一下,快得让人以为是错觉。
她没有接墨徊关于债务的话茬,而是换了个轻松的话题:
“您的画……很有生命力。”
“让我想起了公司总部艺术廊里的一些抽象派作品,充满对未来的不确定性和挣扎向上的力量感。”
她指了指墨徊合上的素描本,“期待在贝洛伯格的其他地方,也能看到更多这样记录新生的作品。”
“或许吧。”
墨徊笑了笑,将话题也拉回轻松的方向,“只要这座城市的故事还在继续,总会有值得记录的瞬间。”
“毕竟,宇宙本身,就是一幅最大、最复杂、也最未完成的抽象画。”
他的话语带着一种独特的豁达和哲思。
短暂的沉默在两人之间流淌,咖啡馆里轻柔的背景音乐填补了空白。
阳光透过落地窗,在两人之间的地板上投下温暖的光斑。
这短暂的、非正式的相遇,充满了试探、评估、微妙的立场表达,却也奇异地没有火药味。
托帕看了看时间,优雅地站起身:“时间差不多了,我还有些报告要处理。”
“很高兴能在工作之外,和一位……有趣的观察者聊聊天。”
她向墨徊伸出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