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搞清楚对方想要什么——或者害怕什么,自己有什么筹码,怎么交换,怎么规避风险……绘本只是简化版模型而已。”
他顿了顿,补充道,“而且,贝洛伯格那次……算是我第一次实战练习吧?”
“对象是娜塔莎,难度没那么高。”
“第一次实战?!”瓦尔特终于忍不住开口了,他的声音带着一丝罕见的惊异。
他推了推眼镜,镜片后的目光锐利地审视着墨徊,“你是说,在贝洛伯格之前,你从未真正运用过这种……谈判技巧?”
“仅仅是通过母亲讲述的……儿童绘本故事,就掌握了这种程度的逻辑拆解、风险预判和心理博弈能力?”
这简直颠覆了他对“学习”和“天赋”的认知。
姬子也放下了咖啡杯,优雅的面容上带着深思:“墨徊,你刚才的表现,绝非纸上谈兵。”
“面对卡芙卡那种存在,你展现出的冷静、敏锐和步步紧逼的策略性,以及对对方语言陷阱的瞬间洞察……这需要的不仅是理论,更是强大的心理素质和临场应变能力。”
“这真的……只是源于你母亲的教导?”
面对姬子和瓦尔特这两位阅历丰富长辈的审视和疑问,墨徊沉默了几秒。
他缓缓坐起身,没有立刻回答,而是转头望向巨大的观景舷窗。
窗外,是流淌不息、璀璨夺目的银河。
无数星辰如同碎钻般镶嵌在深邃的墨蓝丝绒上,壮丽而永恒。
墨徊抬起手,指尖轻轻触碰在冰凉的舷窗玻璃上,仿佛想触摸那遥不可及的星光。
他深棕色的杏眼倒映着流动的星河,那里面不再是谈判时的锐利,也不是平时的呆萌或抽象,而是一种……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带着一丝疏离和淡淡的惘然。
又或者是茫然。
“我的人生……以前太按部就班了。”
墨徊的声音很轻,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回答姬子和瓦尔特的问题。
或者是,回答自己。
“在那里,按部就班地读了十几年的书,学画画,参加考试……未来可能……高不成低不就,找个普通的工作,过着一眼能看到头的生活。”
“从父母那里学了很多东西,但……从未有实践的机会。”
“就像是一纸禁令,绝对不能触及。”
他顿了顿,嘴角扯出一个很浅、带着点自嘲的弧度,“其实……现在这样也不错。”
他的目光扫过车厢内的人——沉稳的丹恒,好奇的三月七,爽朗的星,优雅的姬子,睿智的瓦尔特,还有吧台后探头探脑的帕姆。
“有列车,有大家,有看不完的风景,有……嗯,打不完的架和吵不完的架……”
他像是在说服自己,语气里带着一种奇异的满足感。
但随即,他眼中的那抹惘然更深了,声音也轻得几乎要消散在引擎的嗡鸣里:
“……虽然,偶尔也会想家。”
这句话,像是一颗小小的石子,投入了车厢内每个人的心湖,漾开无声的涟漪。
想家,对于这些在星海间流浪的无名客而言,这是一个既遥远又无比真实的词汇。
不是那个被阿哈分身“抚养”长大的房子,而是属于“墨徊”自己的、小小的、充满了颜料和画稿味道的小屋。
想念那种平淡的、可以一整天沉浸在自己世界里画画的宁静——那种纯粹的欢愉。
想念那份虽然平凡、却有着清晰轨迹和边界的安全感。
想念那种……只需要对自己负责的简单。
三月七看着他有些落寞的侧影,心里一软,想要安慰,却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
她挠了挠头,努力想转移话题,打破这有点低沉的气氛。
于是她眨了眨粉色的大眼睛,带着点促狭和不解,试图用轻松的语气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