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道裂痕更加明显的黑框眼镜,声音温和地对白露低声嘱咐了几句。
白露听完,大眼睛瞬间亮晶晶的,小脸上满是兴奋,用力地点头:“嗯嗯!明白啦!保证做到!不就是拖住那些啰啰嗦嗦的老家伙们嘛!小菜一碟!”
她拍了拍胸脯,一副“包在我身上”的可靠模样。
墨徊站起身,对彦卿道:“彦卿骁卫,麻烦你押送人犯时,顺路将白露送回持明族驻地吧。”
“路上刚经过乱子,恐怕不太平,有你在,我们也放心些。”
他看了一眼白露,白露立刻会意地朝他比了个“OK”的手势。
“分内之事,定将白露小姐安全送回。”
彦卿点头应下。
墨徊这才取下鼻梁上那副饱经磨难、镜片裂痕如蛛网般蔓延的黑框眼镜,对着光线看了看,无奈地叹了口气:“唉,看来得画副新的了……走吧走吧,别让景元将军久等。”
他小心地把破眼镜收进同样破了个大口子的帆布包里。
星也拍了拍身上的冰渣尘土,大家都做好了离开的准备。
三月七则好奇地凑到白露身边:“白露妹妹,他让你去拖住谁啊?”
白露神秘兮兮地一笑:“嘿嘿,秘密任务!”
墨徊最后看了一眼这片狼藉的战场,目光扫过冰封的丹枢、破碎的图腾、满地的剑痕冰霜,轻声自语,仿佛在提醒自己,也像是在为这场混乱划上一个暂时的句点:
“走吧,得去收尾了。”
一行人转身,跟着引路的云骑军士兵,离开了这片寒气未消的现场,朝着神策府的方向走去。
白露则蹦蹦跳跳地跟在彦卿身边,开始了她“拖延老家伙们”的秘密任务。
而墨徊那破损的帆布包里,装着裂痕眼镜的画本边缘,似乎又有一丝极其微弱、无人察觉的彩色光晕,如同顽皮的萤火,一闪而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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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策府内,灯火通明。
景元看着略显狼狈但大体无碍的列车组众人走进来,目光尤其在丹恒身上停顿了一下,确认他除了气息略有不稳外并无大碍,才不易察觉地松了口气。
“诸位辛苦了。”
景元的声音带着一贯的沉稳,但细听之下也有紧绷后的松弛。
墨徊揉了揉还有些隐隐作痛的腰,又想起自己破掉的帆布包和里面的画具,忍不住开口吐槽:“景元将军,您家徒弟请来的那位‘大姐姐’,可真是……厉害啊。”
他刻意加重了“大姐姐”三个字。
三月七立刻用力点头,心有余悸地补充:“对对对!那剑气!唰唰的!超——级可怕!感觉整个房子都要被她劈成两半了!”
景元:“……?”
他脸上那副从容的微笑瞬间凝固,显露出一丝真实的茫然,“什么……大姐姐?”
他的目光带着询问看向墨徊。
墨徊此刻已经摘掉了那副布满裂痕的黑框眼镜,没了镜片的遮挡,那双深棕色的杏眼显得格外清晰,此刻正闪烁着一种“看好戏”的光芒。
他嘴角勾起一丝玩味的弧度,慢悠悠地说:“哦,就是一个白头发、眼睛蒙着黑布的女士,气场强得吓人,把丹鼎司都快拆了。”
“彦卿小兄弟可是亲口喊她‘大姐姐’来着。”
他精准地描述着特征,却偏偏不说出那个名字,一副等着看景元反应的模样。
景元:“……”
这形容……
镜流……那是他的师父!
彦卿是他徒弟!
这……这辈分……景元只觉得额角青筋隐隐跳动,内心一片混乱。
他看着墨徊那副“我就知道会这样”的促狭表情,更是又好气又好笑。
这小子绝对是故意的!
强行压下内心的吐槽和辈分混乱带来的荒诞感,景元清了清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