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今夜,小夜灯带来的慰藉大打折扣。
另一张床上,Alpha平稳悠长的呼吸声清晰可闻。
即便隔着数米的距离,即便对方似乎已经陷入沉睡,那若有若无的、属于强大同性的信息素依旧像一张无形的网,弥漫在宿舍的空气中,不断挑动着墨徊高度敏感的神经。
他是Oga,他的本能正在对他发出警报,提醒他附近有一个强大的Alpha。
尽管他的理智反复强调这个Alpha目前看来没有威胁,甚至称得上礼貌,但身体的本能反应却无法轻易平息。
心跳有些过速,皮肤似乎变得比平时更敏感,甚至连后颈那处平时毫无异样的腺体,都隐隐传来一阵难以言喻的悸动。
他小心翼翼地调整着呼吸,生怕被对方察觉出任何异常。
他失眠了。
脑海里纷乱如麻。对陌生环境的不安,对秘密可能暴露的恐惧,对未来的迷茫,以及……对仅仅一床之隔的那个Alpha无法抑制的、生理性的警惕,交织在一起。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窗外的月色逐渐西斜。
墨徊不知道自己翻了第几次身,直到凌晨三点左右,精神上和生理上的极度疲惫才终于战胜了紧绷的神经,将他拖入一种浅薄而不安稳的睡眠之中。
第二天,阳光透过窗帘缝隙洒进宿舍时,白厄已经醒了。
他有点认床,在新环境的第一晚睡得并不沉,很早就醒了。
看了眼通讯器上的时间,才早上七点。
他今天上午没课,便懒得起床,靠在枕头上刷着鉴宝视频,偶尔回一下朋友的信息。
宿舍里很安静,只有空调系统运作的微弱声响。
就在这时,他听到对面床上传来了一些细微的动静。
白厄下意识地放轻了呼吸,视线从光屏上移开,悄无声息地投向对面。
只见他那昨晚冷淡得像块冰的新舍友墨徊,正整个人蜷缩在柔软的薄被里,只露出黑色的发顶和小半张脸。
他似乎睡得正熟,无意识地用脸颊蹭了蹭柔软的枕头,发出了一声极其轻微的、软糯的哼唧声,像只没睡饱的猫咪。
那声音……和白厄认知中Alpha该有的任何形象都毫不相干。
过了一会儿,墨徊似乎挣扎着想要起床。
他极其艰难地、慢吞吞地坐了起来,身体微微摇晃,低着头,一头黑发乱翘,整个人处于一种明显的“宕机”状态,仿佛灵魂还留在梦里。
他就那么呆呆地坐了几秒,然后脸上闪过一丝极其明显的不耐烦,像是被早起这件事严重冒犯到了,竟又不管不顾地直挺挺地倒回了床上,拉起被子盖过了头顶。
白厄:“……”
这反差有点大。
又过了大概五分钟,就在白厄以为他又睡着的时候,那颗黑色的脑袋再次顽强地从被子里钻了出来。
这一次,他似乎终于下定决心要面对这个世界。
他艰难地爬下床,赤着脚,脚步有些虚浮地梦游般飘向了卫生间。
卫生间里传来了淅淅沥沥的水声。
几分钟后,水声停了。
卫生间的门打开,墨徊走了出来。
他显然已经洗漱完毕,额前的刘海被打湿了几缕,软软地贴在光洁的额头上,眼镜也戴好了,看起来清醒了不少。
然而,就在他走到宿舍中央,准备回自己书桌前时,他的脚步猛地顿住了。
他的身体明显僵硬了一下,然后,极其缓慢地,转过了头。
深棕色的眼眸,透过镜片,精准地捕捉到了正靠在床头,好整以暇看着他的白厄。
四目相对。
空气瞬间凝固。
墨徊脸上的表情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从刚洗漱完的清爽懵懂,变成了完全的空白。
他的眼睛微微睁大
